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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为君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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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夫人却忽然瞟向座上的沈初澜,声音仍旧压得很低:“我知你素来心性儿高,且本该进宫的是你。但既你命中注定与后位无缘,就别再兀自伤身了。你不知道当听说你竟在风廷府寻短见,我……”她眼角滚下一串晶莹的泪珠:“我当时就在想,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不活了!”

初晗重重的一怔,母亲的话让她忽略了方才那一眼中的悲怆。赶忙伸手替母亲拭去眼泪:“母亲哪里的话,当时……”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又道:“当时似乎是被什么魇住了,那些时日的事都记不大清,如今已再无大碍了。”

话虽是如此说,但为何她在风廷府自尽之事都传到了母亲耳中?家丑不可外扬,简池理应告诫府中众人并不要将这一桩事外露才对,根本毫无道理去大肆宣扬。

然还未想透彻,这厢沈初澜已带着哭腔开口:“长姊与我生分了,可是怪我代替了姐姐嫁入宫中?”

初晗垂眸,缓缓摇头道:“我怎会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你我同为沈家之女,谁做王后,又有何分别,都是沈家的荣耀罢了。”

珍夫人乃将军沈良的正夫人,却只生育了初晗与初澜两姐妹,并未诞下男孩儿。

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而自古王侯世家又母凭子贵。因此,珍夫人在家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其余的两位姨娘高。

但初晗与初澜同时嫁予晋国国君与公子池倒也是颇给珍夫人长脸。不过自那之后,府中只余她孤零零一人。

这厢沈初澜总算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长姊既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初晗点头,却不愿再与她讨论这桩事。便又向珍夫人道:“父亲现下在何处?”

珍夫人这才伸手将眼泪抹去,忙道:“你且去拜见你父亲吧,他此时正在书房之中。”

初晗点头称是,起身后又向沈初澜道:“你与我同去么?”

沈初澜摇头笑道:“我陪母亲再说会儿话,况且早些时候已经去过了。”

初晗闻言笑笑,她倒是并不希望沈初澜与她同去,这样有些话,她就无法向父亲开口了。

***

在初晗的印象中,似乎只有她犯了什么错处亦或是商及至关重要的大事才会到父亲的书房中。

当然,她自小就颇为懂事。况且身为女子府中诸事亦无法参与,是以前来书房中的次数当真是少之又少。

当她推门进去时,沈良正负手立于窗前。闻声转过头去,见来人是她并未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又将头转了回去,似乎窗外有极其吸引他的景物一般。

初晗嘴角泛出一抹苦笑,这些年来,父亲待她的冷淡她早已习惯。她仔细将门掩好,行至临窗书案前站定,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何事?”沈良这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初晗回望向他,只见他眼角已生出岁月的痕迹,但眉宇间仍有当年驰骋沙场的英气。忍不住,就问了一句:“父亲近日可安好?”

沈良闻言只是默然点头,并未答话。

一时静默无言。

今时不同往日,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任谁的心境都会变得不同。若说初晗是对事看的更为透彻,倒不如说……是更易感伤。

性命来得不易,父亲从前对她不闻不问她倒能冷眼瞧着。但如今,或多或少会有一丝难受。

她顿了顿,勉力将心头的情绪压下。心知父亲不会对她说出诸如最近可好,有没有受委屈此类的话。

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将心中早已打好的腹稿毫无铺垫的说了出来:“女儿嫁去风廷府已有半年。虽说女子不得干政,但为了沈家好歹是刻意留心,于前两日听到了一些风声。”

“你听到了什么?”沈良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提及朝政之事,面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初晗垂眸,继续道:“女儿也是无意间听得……”她又向前迈了一步,将声音压得更低:“似乎陛下有意要招贤纳士,提拔些有才干之人。”

沈良眸色一沉:“我却没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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