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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活在世上,总有自己的活法。
而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活法,有时并不是因为他们推崇这样的活法,而是他们不得不过这样的活法。
以前的张风是投靠十五皇子颙琰而活,他下了一个赌注,吧赌注压在了十五皇子颙琰身上,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赌注要输了,他想换一种活法。
或者说,是柳舟逼他要换一种活法,一种历来最容易博得名声的活法。
做一个直臣。
现在的张风只能按照柳舟的要求一直弹劾下去,如此一来他将会得罪很多人,可他却不能够再松口,他若松口,那些大臣不会饶了他,只怕连圣上永璘也要怀疑他的用心。
可他若一直弹劾下去,他将会是大清的魏征,大清的海瑞。
没错,他只能这样做下去。
在这个世上,不是谁都想当清官直臣的,因为清官直臣太累,而且太危险,容易招人记恨,可若是能够成为天下扬名的清官直臣,那这个人无疑就有了一件很难得的保护衣。
如果你天下扬名了,那些贪官想要对付你,也就必须掂量掂量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做到了极致,反而安全。
张风从柳舟的话中听出了这些意思,而他听出这些意思之后,虽然感觉有些为难,可还是暗暗点头,觉得现如今的他只有这个选择。
柳舟见张风已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很是自然的便起身告辞。
坐上马车离开四海居后,王安有些不解:“大人这弹劾之风一旦起,怕极其不妙啊,朝局不稳怕是肯定的了。”
柳舟颔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淡淡一笑:“朝中贪官污吏太多,不弹劾不足以清朝局,凡事想要改变,总要不破不立的。只有将朝中的这一众贪官污吏全部解决掉,才能够选拔一些清廉之人上来,不过本官不想树敌太多,这才培养了一个张风的。”
柳舟这么一说,王安顿时明白过来,而明白之后,他不由得敬佩起柳舟的足智多谋,深谋远虑来。
原来从一开始,柳舟就考虑到弹劾之风会造成朝局不稳,可为了除去大清顽疾以及毒瘤,他只有先大乱而后才能够大治。
如果刘墉听到柳舟这话,他一定会说柳舟果真乃治世之能臣,而且也一定后悔自己今天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他的那番话并不算错,只是并没有从大局考虑罢了。
大局?
何为大局。
刘墉的考虑是整个朝堂,可柳舟考虑的却是整个大清的长治久安。
大小,总要通过比较才能够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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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
弹劾之风起后,朝堂就混乱开来了,几乎每天都有官员被弹劾,而每天都有官员被调查亦或者罢免。
整个朝堂的官员几乎是个个人心惶惶。
但永璘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担心,有人被弹劾就必须有人被安排上任。
这个世上无论任何职位,皆不是说缺了某个人就不行了的,你下去了他上来,下去的人是贪官,上来的人未必就是廉洁,但只要柳舟和永璘他们层层把关,上来的人总要比下去的人更好一些的。
因此,在这时间漫漫中,已是到了严冬。
严冬时节,京城风寒雪落。
朝局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已是漫漫稳定下来,而此时的张风已是出了名头,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大清出了个弹劾贪官不怕陷害的好官,张风。
虽然这种名头张风并不想要,可为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性命,他只有顶着这个名头继续活下去,直到整个大清已经无可弹劾之官。
而因为张风的这个名头,永璘更是将他从吏部调拨出来进了都察院,成为了刘墉的一名手下。
而这个时候,十五皇子颙琰脸色都有些发青。
他本以为自己能把朝局弄乱,可没有料到的是,朝局虽然乱了,可慢慢的却又稳定了下来,而整个大清却也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来。
他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但他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张风的改变,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最后竟然跟自己作对到这种地步,不仅弹劾自己的人,而且还在朝中出了名,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直臣。
背叛,十五皇子颙琰将这件事情看做是背叛,张风对他的背叛。
而他讨厌这种背叛,可如今的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的人已是被弹劾的罢官的罢官,贬官的贬官,他虽还是个王爷,可张风的名气也已大,他就算是王爷又如何?
自从宋朝之后,历朝历代的王爷也不过是挂了个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