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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从没有白吃的午餐。无论想获得什么,都要努力为之营造陷阱。
便观寰宇,有三位特别者得到了造物主的青睐,植物中的猪笼草、鱼中鮟鱇,还有人群中很多富有灵气的女子。不过现在恐怕要增加上一个新的名额。那就是无人机中的百日鬼自动战斗系统。蒙击胯下这架歼20asv战斗机,已经拆除了全部的人工智能相关组件,假若单单从定义上去衡量,那只是一架超四代先进战斗机而已,能飞、能转弯,也就算个装了枪炮的交通工具。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蒙击注意不到,那就是这架战斗机正在取悦他。面对一个新拿到手的座驾,无论是谁,第一反应都会去试试它到底能跑多快、多高,以及跑起来到底会是什么感觉,会有怎样的快感。在这里,所谓的“快感”格外重要。要知道,无论是首先突破音速的x-1、服役飞机中的最快飞机sr-71、还是大气有人飞机的纪录保持者x-15,这些极致速度机器虽然创造了惊人的纪录,但飞行员在接受采访时无不表示,在达到马赫数1、马赫数3,乃至马赫数7时,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不是速度表的指示,自己其实不过是坐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而已。与这些速度怪兽不同,歼20asv显得十分妖邪。它在蒙击的操弄下正在施展其无以伦比的实力,但并不仅仅将这种超级状态转化为数值、显示在仪表上;而是将处在极限状态的“快感”,直接传输进蒙击的大脑之中。
这正是头皮系统的所谓“交互”部分。
如果仅仅是脑波控制,那不过是把大脑的电讯号传导出来,作为指令输出到飞机的各个动作面上。虽然听上去很高端、很高科技,但是并不比直接掰操纵杆更优秀。反正操纵杆就在旁边,直接动手反而轻松得多。
头皮系统并没那么简单,它是双向的。
一方,是让战斗机的中央处理计算机更加深入进驾驶员的大脑中,更完善准确地理解驾驶员想要实现的目的,然后再通过计算机分解、运算,把飞行员的愿望拆解成飞机的动作,进而尽可能准确地实现飞行员意图。
另一方,便是让飞行员体会战斗机的感受。
这绝不仅仅是什么对宠物或坐骑的关爱,也不是培养爱岗敬业精神、爱护公共器材这类空话,而是一个重要的、革命性的功能。要知道,很多情况下当飞机损坏时,驾驶员最难搞清楚的就是到底哪里出了毛病。虽然机体自身会有相应的系统自检和告警器,但问题成因往往很复杂,而且呈现伴生性、因果难以判断。如果飞行员能够知道飞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历史上很多事故就不会发生。历史上,大量骇人听闻的民航惨案常常源于飞行员不能体会飞机的感受。有时只是飞出现了一些小毛病,但飞行员偏要在此处较劲,最后导致系统崩溃。此处先不谈那些平尾螺杆卡死断裂、机翼结冰和膨胀除冰器故障这些著名的小故事,就拿最耳熟能详的来说,战前以色列空军曾经发生过的f-15战斗机和伴随机在空中相撞,整个右侧主翼被连根拔掉。如此严重而明显的事情,飞行员甚至都不知道,他只感觉到了飞机失去平衡、难以操纵,但根本不知道自己丢了一整片机翼。
想让飞行员体会飞机的感受,这一点其实早就在做了,最常见的设计就是“抖杆”。当飞机速度太低,即将进入危险的“失速”状态之前,电传会模拟出驾驶杆抖动效果,提醒飞行员增加速度、降低飞机迎角。其中,苏联飞机的抖杆非常著名,力道十足。经常有新飞行员因为对飞机过于粗暴或犹豫不决,让飞机濒临失速,结果自己双腿间或手掌虎口被驾驶杆毒打,弄得青紫淤血。
为了让飞行员更为真切地体会飞机、或者应该说让飞机的感受附加在飞行员的意识中,这便是头皮系统要实现的目标。气流对蒙皮的抚摸、动力系统挡焰板的温热,全都通过头皮系统传导进蒙击的大脑皮层上。
蒙击,从小就易亢奋、敏感,同时很容易接受暗示。他的名言就是“驾驶飞机如同自己的**裸身在空中飞翔。”即便是操作极为原始的歼教6飞机,他甚至都在体会飞机的每一个气动面动作。
在头皮系统对大脑的干涉下,不知道应该说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上加霜。总而言之,蒙击意识中,身体早已化作这架歼20战斗机,强健有力的双腿成了发动机喷口、灵活的双臂变成双翼、双掌食指变成了襟副翼,他和这架战斗机早已浑然一体。
如果说灵魂是个看得见的东西,此时,蒙击的灵魂正在从肉身中扩大、扩散到整个机身。
百日鬼想要留住这个“感觉”,留住蒙击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