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还考虑过自己结束这没有希望,也没有快乐的生命。
所以,即使是对生还存着一丝留恋,可她对死却毫不恐惧。
但是,当她看到黄井在自己临死之前,竟然想要意图非礼的时候,她惊慌了,羞愤不已地拼命挣扎,却又提不起一点儿力气,便只能死死地盯住黄井的那一只手,仿佛要用喷射着火焰的双眼,将那只邪恶的黑手烧熔得一干二净。
没曾想,黄井刚刚把手伸出,耳边却突然传来一缕破空之声。只是这声音来得太过迅疾,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早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从眼前一掠而过,正中右手中所握的剑柄尾端,只听“当”的一声,宝剑便已脱手飞了出去。
黄井的右臂顿时感到一阵酸麻,大骇之下赶紧几个翻滚躲到墙角,再去搜寻那件暗器时,发现竟然是只一块小小的树皮。黄井马上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外面窥探,并且伺机要救下紫星。
仅从这一手暗器功夫,黄井便可断定,来人的实力远非自己所能及。若是那块树皮是冲着脑袋来的话,只怕自己已是一命呜呼了。他静静观察片刻,见外面再无动静,也不敢再作停留,便从后窗翻身而出,骑上紫星带来的那匹马,头也不回地扬鞭而去了。
这就是杀手的特权:打不赢,可以跑。
紫星也是惊诧不已。她看了看地上的那块树皮,又看了看落在丈许外的短剑,却是怎么猜不出到底是谁在出手相救,而且只用一招便将黄井吓得落荒而逃。
过了好一会儿,殿外才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落地之声,但那声音只是在院中略站了片刻,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出于谨慎的缘故,紫星一直没有开口呼叫。
因为,在她所知的人当中,能够有如此高深功力的,除师父外,就只有杨天义了。师父早已退出江湖,并远在韩城,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而若是杨天义的话,他又怎么会就此离去?
想起了杨天义,紫星不由得感到一阵委屈:杨天义,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算了,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里?
唉,就算你救了我,可我也只余半月之命,如此想来,你还不如不要救我,便让我在这里安静死去,也省得那一番生死离别的伤感。
想归想,但紫星此时最大的心愿,仍是希望能够与杨天义见上最后一面。
而杨天义,想见到紫星的愿望只怕是更加迫切。
从看到木匣中那柄熟悉的短剑的第一眼,杨天义便已意识到:紫星有难了。
“皇甫涵,送东西的人可留下什么话没有?”
“回大人,那人只说将东西亲手交给大人,然后便走了。”
杨天义回想起皇甫涵进来时的神情,便又问道:“你打开看过了?”
“卑职岂敢。卑职正要禀告大人,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贼兵集结二十余万人马,现已兵临太原城下!”
“那关我何事!我只问你,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打仗,确实与他无关,而他现在所考虑的,只有救紫星这一件事。
“回大人,万事俱备,只等大人一声令下!”皇甫涵马上明白杨天义想要干什么了。看来,该是自己动手的时候了!
杨天义点了点头,从木匣中取出宝剑,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他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略显潦草的行书:“永昼庄”。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看到这几个字,杨天义再难抑制心中激愤之情,顺手便将那纸条撕得粉碎,并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瞪着赤红的双眼,恶狠狠地骂道:“混蛋!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怎解我心头之恨!”
坐在一旁的二姐夫正手足无措间,却被杨天义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激灵,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