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嫔闻言一凛,赶忙离座跪地,仓惶说道:“嫔妾不敢,嫔妾等知错了,还望娘娘高抬贵手。”
这就知道错了,我还未说些什么,你们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是真的知道还是假装服软,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你们清楚,别妄想着拿李妃来压我,越是狂妄肆意,便越会得不偿失!
“唷,钱嫔宁嫔快快请起,本宫可受不起你们这一跪啊,你们何错之有,错在本宫不是吗?”我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哀怨的说。
钱嫔等人听此,面色更为惶恐,身子也哆嗦的厉害,一个二个的都紧咬着唇,不敢做声,其余嫔妃见状,也不好继续坐着,纷纷离座同那两人一并跪着。
我斜睨宁嫔,她正巧在此刻抬眸,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对在了一起,我的不悦阴冷,她的慌乱惧怕,二者相较,终是她意志薄弱败下了阵来,又或者该说是她做贼心虚,底气不足。
先前不是很趾高气昂吗?现在这唱得又是哪出?
“都起来吧,不必跪着了。”我撇过头,声色冷淡的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神,依旧跪地不起,“嫔妾(奴婢)不敢。”
好一个不敢!
我旋唇回眸,将众人各异神色尽收眼底,懂得忌惮我就对了,我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管是做戏也好,亦或是表里不一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心中的恐慌感,是否因我而起!
“咱们同处一屋檐下,共侍一夫,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个道理诸位也应该心知肚明,你们谁得宠谁独守空房,本宫并不在意,但若是有人无事生非,将主意打到了本宫的头上,本宫可就没那好脾气容忍了。”我敲着桌案,声色凛冽的道,唇角虽挂着笑,但那浅淡的笑容却并未浸透眼底。
众人见此只觉脊背阵阵发凉,遂而颔首应道:“嫔妾等谨遵娘娘教诲,必不再犯。”
后宫中没有人能独占鳌头,这个道理我懂,况且这一个个的又出身世家,不论得宠与否,其身后都有不同势力久久支撑着,就像我方才说的那般,谁得恩宠我并不在意,更不会去无故挑事争风吃醋,但若是有人不怕死找上门来,我可就不能保证她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
人一旦心灰意冷恨意丛生,便会不顾一切的豁出去,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会做,就好像现在的陆嫔一般,她已经歇斯底里的咒骂了半个多时辰,却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唯有她身下晕开的血迹,越晕越深。
“皇上一心偏袒那个贱人,只可惜人家却不领情。”陆嫔仰头大笑,笑声极尽癫狂,她心中又气又痛,那裂开的大口子,不住的流着血,再加失子之痛,更是让她生不如死。
自己心中所爱之人,亲手扼杀了与自己连成一脉的孩子,换做谁都会如万箭穿心般痛不欲生。
她曾想在除去琼妃后,在解去心中所有的仇怨后,伴他身侧,与他携手白头,可是到了最后,却因情蒙蔽了双眼,什么报复仇怨悉数被她抛到了脑后,这才导致自己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她明明将这个男人看得比那似海深仇还要重要,明明是如此在乎,更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像对琼妃那般对自己,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开始他亲近她便是有目的的,什么情,什么爱,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又何来情爱?
“皇上曾说会护着臣妾,不让臣妾受到一点委屈伤害,说这宫内的女子没有一人能与臣妾比肩,还说很想同臣妾生一个孩子。”
陆嫔颤声说着,脸上是凄然的笑:“如今再忆起这些,臣妾才觉皇上的这些话,并不是对臣妾说的,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分明是那个贱人!”
陆嫔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在愤怒与悲戚情绪的催动下她将心中积藏已久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琼妃到底有什么好,她不过是皮相好了一些,处处勾引男人,就连皇上的养子也不放过,像她这种水......”
“够了!”莞辰脸色大变,竭力想要忍耐,但却没有掩住眸底的那一丝苍凉,“你果真是留不得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陆嫔变了脸,连一直靠墙而立的羽凌歌也是满面阴郁,不过让他不明的并不是陆嫔的生死,而是从她口中说出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