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目光凉薄的看着李美人,冷冰冰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美人微微转眼,轻笑说:“怎么,德妃娘娘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傻啊?”
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瞥榻上的元妃,笑意愈发深邃莫名。
静观事态发展的欧阳紫琳,面无表情的瞧着这一切,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也无意关心德妃与李美人之间的口舌之争,却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神色有些奇异的元妃。
且先不说元妃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单凭她有了身孕这点,便是前途无量,重归四妃之列,也是指日可待,为何那人的神情却并不见喜色,尽管因德妃受了惊吓,导致胎像不问却也不该这般失神。
这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元妃,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那么多年,宫中资历已久的老人们,都不曾诞育皇嗣,她也对此有过好奇,但当知晓内情以后,却以为宫嫔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如今元妃算是熬出头了,又在怕什么,莫不是再怕琼贵妃娘娘?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尽了忠未有背叛,及阴奉阳违之说,何需如此紧张无措。
“都退下,本宫与德妃娘娘有话要说。”元妃抬起头,冷冷地道。
无关人等识趣告退,未做逗留,倒是元妃的心腹宫女,放心不下,不肯领命退殿固执的守在榻侧。
元妃淡淡的扫了眼身侧的宫女,默许她留下,随后对着德妃,说:“德妃娘娘一直将臣妾当做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可是怎么办呢,臣妾现下已有了皇上的骨肉,只怕娘娘的愿望要落空了。”
元妃笑的温婉,眸带得意的用手抚了抚隆起的小腹,气的德妃浑身发颤。
心烦意乱的德妃,胸间似被郁气堵住了,不上不下,憋的她脸色涨红,双目呈狰狞之色,阴测测地道:“那还真是恭喜你了,不过,本宫方才听太医说,你这身子好像不怎么好呢,但愿你腹中的孩子有十月之期可活,闲来无事可不要乱跑,若是跌着碰着伤着了腹中皇嗣,那可就不好了!”
元妃神色坦然,面不改色:“多谢德妃娘娘关心,臣妾定会好好照料身子,仔细着护住腹中皇嗣,免得某些心术不正的小人,起了坏心眼儿。”
“是啊,你可得睁大了眼睛防着,千万别眨眼。”只要留有一点空隙,她都绝不会让那孩子平安的诞生人世!
“那是自然。”元妃眸带爱怜的抚着腹部,下一刻却是倏然抬眼,话语清冷无度:“咱们做个交易怎样?”
德妃眉尾抽了抽,面上一派不屑:“你有什么资格同本宫交易。”
元妃不以为然的冷笑:“德妃娘娘这是不肯了?可惜臣妾并没有在征求您的意见,不管您愿意与否,这场交易也会执行下去,您已经没有机会对臣妾说“不”了!”
此刻,德妃眼中暗潮汹涌,偶闪过的肃杀寒意甚是骇人,好似不消多时,她变回化作凶猛的兽,扑上来将心中仇恶人撕裂了然后拆解入腹。
冷眼睨着德妃满面愤然恨不能杀了自己的模样,元妃心中不禁一阵鄙夷,也暗暗庆幸自己的虚张声势有了超出预计的回报。
或许在旁人眼里,她仅是可有可无不比琼贵妃那般举足轻重,但这并不代表,她的能力也微不足道。
“德妃娘娘这般气势凌人,莫非还想赏臣妾几耳光,以示警戒?”元妃目光灼灼,勾唇冷声嗤道:“娘娘还是三思的好,毕竟如今的臣妾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一尸两命,这个罪责就是您,也一样担待不起。”
元妃这只趾高气昂的样子,恨得德妃险些咬碎满口银牙。
就算有这保命符又如何,也只能保你一时而非一世,总有一日你会为你今日的猖狂付出代价的,等他日,你这所谓保命符化作了一滩血水,她倒要看看此时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还能否保持现下的姿态向她叫嚣!
“言归正传,臣妾的条件很简单,还请德妃娘娘您传话给丞相大人,让堂上那些臣子散了,如此,臣妾便可保证娘娘您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少的安然无恙的走出我这锦福宫。”
清澈的美眸坚定非常,出口的话语虽是平淡,却带着浓重的逼迫意味。
“你敢威胁本宫。”这句话,德妃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德妃娘娘您不仅敢越权教训臣妾,还险些害了臣妾腹中的皇嗣,您这胆子都这么大了,试问如今身怀六甲的臣妾,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元妃似变了个人一般,眼中染上了狠戾森寒,一字一顿地说。
若拒绝了她,那她元妃便会找人大肆渲染今日发生的一切,到时候德妃她想要安然脱身,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就算朝中官员再怎么官官相互,在此种尚不知她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出手。
谋害皇嗣,滥杀宫娥,这两条罪名加起来,任那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再能说会道手腕强硬,就算免了德妃的死罪,也会令她身败名裂,成那真正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