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大将大笑一声,挥手停了羽箭驾马上前,神色倨傲,眉目间竟是得意的张狂,好似已窥到得胜之时。
“没想到这养尊处优,只顾游山玩水的皇子竟也会上阵杀敌。”冷嗤一声言辞愈发放肆:“就凭你楚嘉也妄想攻下源城,痴人说梦,还是乖乖留下首级弃械投降吧!”
“呵。”苏瀛挺直了腰身轻笑出声,黝黑的双眸中满是鄙夷,就好似吴奎在说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尽管眼下被齐军紧紧围困,面上也不显丝毫惧色。
“要弃械投降的该是你们齐军,本殿不会死,更不能死!识相了话便让路放我方入城,不然,本殿便将这源城夷为平地!”
“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齐云万千兵士的亡魂,壮我国威!”
吴奎眼迸凶光,抬手示意弓箭手射击,齐云将士则握紧了手中长矛预备着在苏瀛躲箭之时,一攻而上。
城楼上的弓箭手拉紧弓弦蓄势待发,岂料箭还未离弦便闷哼一声逐一从城楼上摔下,吴奎大惊,循声望去赫然见城楼一片火光守城军将“自相残杀”。
“这......这是怎么回事!住手,还不快住手!”
看着吴奎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围困着他的齐云将士目露慌张步步后退,苏瀛眸色乍寒,驾马上前,阴测测地开口,声色低沉冷冽:“本殿方才就规劝过尔等投降,放着生路不走偏要步上死路,有数万将士给你陪葬,吴将军就是下到黄泉也不会寂寞了......”
剑光一闪,察觉到苏瀛身上的杀气,吴奎赶忙回首抵挡,双方大将对峙,双剑僵持不下。
“吴将军的身手当真有辱齐云传言。”苏瀛不屑讥嘲,鼓劲将剑锋抵向吴奎的颈部,在后者奋力反击挥剑之时,后退移身躲开那锋利的剑刃。
“大言不惭!”吴奎追击而上,与苏瀛以命相搏,招招狠辣,剑剑攻人命门。
惨叫声此起彼伏,火光漫天,遍地尸骸。
“噌”的一声羽箭离弦,穿心而过,战马嘶鸣,兵戈交错,一时间血染黄沙,杀声无数。
齐云节节败退,前有银甲军步步紧逼,身后城门又涌出上千佯装城齐军的楚嘉军士,进退无路。
“锵。”齐军扔下兵器,刹那,以分胜负!
苏瀛远望着那些被银甲军束住手脚,推搡前行的战俘,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抬手拭去眼下的血迹,举目望向城门:
“传令下去,若城内百姓肯投降归顺,我军便原地驻扎保其安泰,可若有人不服誓死抵抗,就下令屠城血洗此地不留一个活口!”
清风垂眸掩住眼底情绪,拱手应道:“末将领命。”
待兵将散去,城头军士涌动开始清点尸身,苏瀛这才散尽满身戾气,眸回温润,遥望昏暗天际。
看着漫天繁星,眼眶泛起丝丝温热,不由喃喃出声,与染上愁容的面色截然相反,声音却还是阴冷着的:“你逃不了,也别想逃。”
我一定会回去,也定会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
“启禀贵妃娘娘,王齐已经招了,这是他的供词,请娘娘过目。”万玉德捧着托盘,内放一章写满字的供纸,呈于我面前。
宫灯摇曳,昏黄烛光下瓷杯泛着润泽的光华,我扬手示意身侧的红英收下,随后抬首望向天际被乌云掩埋的明月:“与德妃有所牵连的宫人还有几名活口?”
“回贵妃娘娘的话,宁和宫内侍奉的除了两名粗使婢子再无幸存,倒是内务府那边儿还有不少尚掉着口气,死活与否全凭娘娘做主。”万玉德埋首答话,低敛的眉目间,划过一抹精光。
德妃身边的人除了贴身侍婢琳燕知道的多点,其余的人留下也无用,宫内各处的管事牵涉的虽多,拿了好处的也不在少数,可真正知晓内情替人办事的也没有几人。
“将此事禀报圣上,交由圣上来定夺吧。”
若是按我的想法都杀了,李南原必然会狗急跳墙。
“谨遵娘娘吩咐,奴才这就去办。”
万玉德带着手下随从没入黑暗,我又为自己填了杯酒,合着朦胧月色饮下,看着那一扇扇大敞挥散血腥的窗扇,目光僵冷,唇角扬起抹讥诮。
我说过,不论往昔还是今日,宁嫔你的下场都是注定的,至死都难逃利用。
别担心,你那好妹妹再过不久便会下去陪你,如此你在黄泉路上也可走的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