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长吁了口气,拍了拍浮萍的肩头:“你做的对,这些日子娘娘确实太操劳了,有人假借德妃之名装神弄鬼一事,你万万不能向娘娘提及,你我想想法子能压就压下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做奴婢的得学会为主子分忧,让主子宽心伺候地高高兴兴的才是我们的本份。”
浮萍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红英见此又规劝道:“皇上已经数日没来瞧过娘娘了,咱们遇事能忍则忍,你可不能再如那日一般冲动了,总得为娘娘着想不是,待皇上与娘娘重归于好,有他们好受的!”
听到这里我心下已知来龙去脉,但那疑虑不仅半分没减反愈发有加深之兆。
就算再怎么被冷落,好歹现下六宫尽在我手,惩治几个嘴碎的奴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她两又何须遮掩着不愿告诉我?
到了叫起的时辰,她两神色如常乍看上去一如旧日要好,我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说笑的她们,也勾了嘴角淡淡地笑起。
用罢早膳我便想出去走走,途经的宫人瞧见了我纷纷退至两旁,那神态可谓是恭敬非常,可又无故惹人生厌。
走着走着半道儿上碰着了云常在,遂便结了伴儿一同逛着散心。
进了御花园的凉亭,云常在坐在搁了软垫的石凳上,打量了眼周身的奴婢,淡淡笑道:“许久未见娘娘出来,嫔妾只以为真如下人口中所传,娘娘受了皇上冷落心中憋屈不愿出来见人呢。”
我端起石案上冒着白雾的茶,轻轻吹起茶面涟漪,但笑不语。
“不过今日见娘娘面色红润,并无流言中那般,再瞧那些人见到娘娘后那惊惧的神色,嫔妾便于瞬间明白传言终归只是传言。”云常在说得漫不经心。
我嘴角微扬,只淡淡一笑:“是非流言本就不可轻信,常在明白就好。”
云常在嗤笑一声,道:“嫔妾虽心中明白,但不表示其他人也会同嫔妾一样明白,不过眼下看来这懂与不懂都无妨了,毕竟事实摆在那里,不容他们不信。”
“常在如此聪慧,怎得本宫原先就未发觉呢,若早前就是这般,常在的前途,还真是不可限量。”
如若一早就物尽其用洞若观火,今时今日她的身份地位,又岂会是区区常在这么平凡。
冷嘲也好,中伤也罢,就算在他人口中,我是多么的狠毒落魄,任是失了帝宠不被重视,我也依旧屹立不倒。
“娘娘闭门不出已久,如今是否该想想法子了,单叫他人独占鳌头,长久下去娘娘您威严何在?”云常在眸子一垂,故作漫不经心地道:“要说在宫里待着不出来便能恩宠临头这种事,嫔妾还真是闻所未闻,倘若真有宫里的这些个嫔妃也就不必耍尽花样不择手段的争宠了。”
我笑容不变,不紧不慢地道:“她有孕在身,毕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皇上宠着她本就是情理中事,近来时常听闻她状况不佳,都说这孕中多思,越是这种时候身边就越得有人陪着不是。”
云常在噗嗤一笑:“是情理中事不错,嫔妾清楚那孩子得来不易,不过娘娘不觉得这也太过受人瞩目了么,宫里宫外有多少双眼睛时刻关注着淑妃的肚子,都恨不能望穿了一窥男女。”
她手指抚着杯沿,眼中笑意深深:“娘娘适才那话不错,孕中多思,淑妃看似心无城府实则不然,若换做嫔妾身怀帝裔是断不可能像她一般镇静,就算明知前路再凶险难测,嫔妾还是会去赌上一赌,你不动不代表他人不动,与世无争还是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人心难测谁又能说个绝对呢?”
又是上香祷告祈求得女,又是不露声色荣宠不惊,为人母者不会不去为自己的孩子打算,连亲生骨肉都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的娘亲,猪狗不如势必会遭天谴!
“所以说眼下境况,算不算是您养虎为患作茧自缚呢?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