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美或丑在本宫看来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心思,因为人的心思不比容貌,反深藏内里十分难捉摸,无人能辩清是恶是善。”
我漫不经心地笑道,眉梢一挑望向梅嫔:“承乾宫可是块风水宝地,本宫给了你是想让妹妹你早早履行重任,为我皇室绵延子嗣,民间都说养儿防老,妹妹可要好生调养身子。”
欧阳紫琳似无意般喃喃重复道:“养儿防老啊......”
语落微微侧目,望向贤嫔:“妹妹觉着姐姐容貌更甚从前才对,尤其是这生产过后,姐姐便更加光彩夺人。”
扮猪吃老虎!
故意说什么自己青春不在,于言语间讨好梅嫔,是想旁观贵妃娘娘和梅嫔之间的争斗吧。
就算贤嫔你当真人老珠黄,单是一个二皇子,就足矣让你出尽风头!
作为二皇子的生母,就是再不得宠,只要二皇子在这世上一天,当下也无人敢将你小觑了去。
多少找回来一些了呢,从前谋算人心的精明头脑,宫里的日子本就枯燥无聊,还是这样比较有趣。
柳青芜本想插嘴一句,却被丽美人的咳嗽声制止,顺着丽美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欧阳紫琳眸光深幽,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贤嫔。
见此柳青芜迅速低了头,不管是丽美人还是她,在这种场面下给贤嫔帮腔,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能轻举妄动,她两还未在后宫内,真正站稳脚跟!
“不知梅嫔籍贯何处啊,本宫很好奇到底是哪里的水土这般好,养的梅嫔如此绝色动人。”我轻捏着戴在小指上的护甲套,头也不抬地问道。
梅嫔柔声回道:“回娘娘的话,嫔妾是在金顶境内的一处偏远小镇出生,后来突发瘟疫嫔妾跟着婶婶逃离了那里,那镇子名叫刘家镇,因为镇中的一富贾姓刘,故而便起名刘家镇。”
我闻言颦眉抬眸,看她紧抿着唇继续说道:“嫔妾是由婶婶抚养长大的,双亲在嫔妾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婶婶带着嫔妾在金顶卖艺为生......”
“后来,后来有一年冬天,婶婶病的太重离嫔妾而去,嫔妾有幸被一老夫人收养,再后来嫔妾便被齐皇掳去了宫里。”
话到末尾声音越发的低了,仿佛十分不愿提及旧事,眉头皱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真是晦气!”不知是谁冷哼了句,梅嫔的脸色一白,咬住下唇把头埋的更低。
云常在莞尔一笑:“娘娘的婶婶是因病而死,老夫人怕是年事已高,至于齐皇便不用嫔妾多言了吧,所以娘娘不必自责。”
梅嫔小心翼翼地回眸,朝云常在报以感激的笑容,云常在也随之一笑。
我瞧着她两勾了勾唇角,随即垂眸,想起梅嫔方才之言,不免觉得好笑。
地处偏远因瘟疫而败落的小镇,与其有所关联的人,都不在这世上了,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此人乃苏瀛献上的。
先在金顶后又去了齐云,想要查清她的底细,真是比登天还难。
若有知情人倒也罢了,哪怕是曾经的街坊邻里,可偏偏一个都没有,谁能证实她的话是真是假?
苏瀛吗?
或许是她命数如此,又或许一切就如云常在所说,再不然就是我多心了。
但别人不知道没看出也就罢了,我瞧得真切!
历国未灭国前长年依附楚嘉,她自称在金顶境内长大,是什么时候学会历国的舞技的?
退一步说,任是早年有历国子民去了金顶和齐云,她那么会跳舞,为何偏偏选了那个女人最引以为傲的舞?!
没错,我的确记恨梅嫔,因为她勾起了莞辰记忆里的那个女人,那个曾做过他正妻的女人。
其实她究竟是何身份,若我没看到那一幕,一切都不重要,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她是苏瀛的人,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再除了她。
她身上的疑点太多,容不得我忽视,哪怕对于她的身世真是我多心了,那舞是苏瀛所授,她的谈吐或许是因那过世的老夫人造就的,而她的气质若是有心,苏瀛那边有的是人脉,怎会不教授她勾引男人的方法。
这里不比齐皇的后宫,莞辰亦不是被她美色迷惑的齐皇,想要在这里存活下去,只能凭本事!
不能一直倚靠着苏瀛叫人生疑,又无其他的势力支持,再加上又曾是别国的皇妃,那就只有一个方法了,靠着她那张脸。
放在原先说不定我还会为她的身世感叹一把,觉着她可怜,但过去的我早就死了。
不论是身体,还是圣心,我都不会让她染指,叫她从我这里夺走!
一个玉嫔,一个梅嫔,霜禧宫里想必还有不少,皇子党安插进的佳人吧。
棋子间的相互拼杀,自己人窝里斗,是我最喜欢看的戏码,真是抱歉了苏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