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辰眸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薄唇扬起,笑容冷冽如霜。
凤仪宫。
对于苏瀛的出现,众人并不觉着意外,我反倒觉得有些不对头。
原以为他听了那些话,短时间内是不会在后宫现身的,没想到他竟会来恭喜我。
真心恭贺什么的,旁人或许会信他几分,我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张家小姐怎会突然遭逢变故呢,当真是可惜了。”
欧阳紫琳瞧了眼元妃,故作惋惜的表情,诧异道:“元妃这是在说什么啊,张小姐怎会遭逢变故呢,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切莫乱说的好。”
元妃奇怪的睨了欧阳紫琳一眼,转头见殿中诸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她身上,低了头轻咳了几声。
“不过是些风言风语罢了,元妃娘娘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玉妃目光不善的,冷声说道。
“风言风语?”欧阳紫琳依旧佯装不知,先是看了眼玉妃,又将视线转到元妃身上,叹了一声:“本宫实在不懂你们二位在说什么,不过元妃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呢。”
“宫里都传遍了,说不知道的才奇怪吧。”元妃轻哼。
欧阳紫琳不以为然,微微一笑:“不巧,本宫正是元妃口中那奇怪的人。”
玉妃也就罢了,毕竟她本来就是皇子党旗下的人,可元妃你不同。
哪怕大家心里都清楚,却是无人敢宣之于口,元妃倒是胆大,这种做法是在试探亦或另有打算?
无论是哪种,欧阳紫琳相信她已成功使得,苏瀛对元妃的戒备心加深。
就在此时,苏瀛偏首看了我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垂首饮茶。
除了来时的请安问候,其余时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一派镇定波澜不惊。
“世事难料,如果她残了,死了呢?”
他在慎刑司对我说的那番话,如今忆起令人莫名胆寒。
张莺莺未死,却比死更痛苦,背后的指指点点,那些流言蜚语,若她知道一切都是她的未婚夫策划的......
我抬手扶上额角,眉头皱起,眼神复杂。
“皇后娘娘,娘娘可是哪里不适?”浮萍关切的询问。
我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欧阳紫琳闻言,率先起身:“既然皇后娘娘乏了,臣妾等也就不打扰了。”
苏瀛见此未有言语,仅是简单的一拱手,接着转身离去。
翌日,苏瀛未有上朝,据说是在张府照顾张莺莺,对于他们二人的婚约是否作废,朝中众臣众说纷纭。
第三日仍旧没有什么进展,听着座下诸位臣子的争论,莞辰唇角全程带笑,却是不发一言。
其实事情说复杂也并不复杂,只是莞辰的冷眼旁观,营造出了一种棘手的假象罢了。
当夜,张中丞请求面圣,在他走后莞辰又命人宣苏瀛进宫。
听见有脚步声走近,莞辰并未循声而望,翻阅了几页手中的书籍,才缓缓说道:“方才张中丞来过,他向朕请求退婚,说他的女儿配不上你。”
苏瀛低着头,没有说话,静待着莞辰的下文。
“这桩婚事算是作废了,朕给了张中丞几味珍稀药材以示宽慰,外面的流言蜚语想来很快就能平息了,只是朕不明白上山进香的官家小姐那般多,为何别的人没有遭逢祸事,偏叫她张莺莺遇上了。”
莞辰合起手中的书,托腮看着眼前人,双眸微眯。
苏瀛欲言又止,莞辰见此唇畔勾起:“莫不是她那几日不走运,自己倒霉才遇着了劫匪,搞得人财两失?”
他这话像是在问苏瀛,又像单纯的疑惑。
苏瀛抬眸,语气坚定:“臣定会揪出幕后黑手,查清来龙去脉!”
“不必,这件事朕自会叫人去查,还有就是你对朕近来太过冷淡了,朕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唤朕父皇。”莞辰微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苏瀛暗暗冷笑,恭敬地唤了一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