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啊,用力咬。”有人兴奋地把手中拿得丝帕丢进场中,一时间人人效仿,各种东西如飞一样,抛向那吃人的虎。
“咬死他们,咬咬,咬咬,咬那角落里的两人,咬死了,爷有赏。”欧阳夜看得兴高采烈,早已把那勾去心魂的少女扔在脑后,挥着手臂,立在位子上大喊。
欧阳若然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漫不经心地品了品口中的茶,桃花眼里精光四射,他等不及要看那少年与虎斗的场景了。
阿塔干脆闭眼,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愤怒,真想杀了那猛虎。雅雅目视那靠壁而坐的少年,场中的血腥对他一点也没有影响,双眼微闭,微低的头,似睡非睡,鲜血四喷。猛虎咆哮中,好象他所坐的地方,不再是人间地狱,却是桃花漫天,溪水流淌地桃花源。那些疯魔的人类,尘世的烦恼,生活的无望,都离他很远。而他只是误入人间的谪仙,无奈忧伤。在他眼中,这场中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而是别人小打小闹,没有流血,没有死亡,没有吃人的虎。旁边守着那中年男人,摆着守卫的姿态,猛虎怎样咬别人都跟他无关,别人的生死,场中奴隶的呻吟惨呼,围观人怎样的声嘶力竭,都比不过他守着的那人重要。每个人都有要守着的东西,他要守的就是那个少年,人在他在,人死也是他先死。猛虎每每靠近那个角落,却又退回去,有聪明的奴隶丢下同伴,奔跑过去,猛虎随之厮吼着尾随而去,迅猛地咬着那人一条腿,拖着走出那角落,无视那中年人和少年,唯有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和空中那奴隶极痛而发出的最后惨叫。
场中的奴隶只有二十多人,总有杀完的时候,斗兽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活着出去的若是猛虎,或许过不了多久,还会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出现,活着出去的若是人,也许会因重伤没有得到好的医沼而死去,也许会有幸活下来,被卖到富贵人家继续奴隶生涯,永无出头之日,这就是奴隶的人生。不过,没有奴隶杀了猛兽活着走出斗兽场的,从来没有。
那么绝望,那么黑暗。
观众席上,人声渐消,人人看着场中那两人一兽,屏住了呼吸,终于决斗了吗?
奴隶死的死,伤的伤,昏的昏,猛虎呼呼哧哧地前爪伏地,虎目圆睁死盯着那角落里的两个人,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中年男人缓缓地伸出手,把遮住脸的头发往后一理,“嘶”地一声,在破烂的衣服上撕下长长的布条,在脑后头发上狠狠打了个死结,露出一张斯文清秀却饱经风霜的脸,长满短短胡茬的下颔一扬,一扫病秧的形象,双目如电地扫向猛虎,四肢用力,蓄势待发。
静坐的少年突然睁开双眼,一双灰褐色的眼睛精光闪烁,倚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