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臣子,误朕误国。偌大的锦州城,驻军加援军有五万之多,竟然只守了一个月就给朕丢了,到底是谁在防守?”
群臣战战兢兢的跪在殿下,头触地不停的捣蒜。内阁首辅温体仁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蒙古鞑子与建虏二者联合,足足有十三万大军,锦州城虽然被攻破,但也守了三十几日,将士们尽力了啊。”
崇祯哈哈大笑,脸上却阴沉如水,一步步走到殿下,从温体仁所在的位置开始,摇摇晃晃的往前走,龙袍拖地,带出莎莎的声音,听在群臣的心中,有惊惧、有心痛,很多人认为崇祯这次会大发雷霆,会血洗百官。
可是崇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如同一个老人一般走到殿门前,颓废的对着朗朗青天,皱眉冷视。
“这都是朕的错吗?是朕天命不足本不该承大位?”崇祯不禁开始喃喃自语,怀疑其自己来:“自朕登基以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没有一夜不为国操劳。崇祯元年关中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全陕天赤如血。”
“崇祯五年天下大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民间有易子而食者。”
“崇祯六年,黄河大水,淹没中原二十二州县。”
“崇祯七年,秋蝗扑天而来,川陕晋豫颗粒无收。”
“崇祯八年,西旱东涝,洛阳之地民舍毁坏无数,民不能生。九月陕西地震。”
崇祯越,声音越大,似是在对天抒发自己的不满。
“崇祯九年,河南旱蝗。”
“崇祯十年,山东秋禾无收。”
“今年,就在前两天,朕刚刚收到奏折,陕地飞蝗遮天蔽日。。。”
“崇祯元年的时候,袁崇焕告诉朕,五年全辽可复。朕节衣缩食,至于宫珍冲饷相赠,换来的是什么?是欺骗!”
“天不助朕,朕不怪天。可是尔等群臣,食君之禄,取民脂膏,竟也不能助朕。这难道是,大明要亡了么?”
崇祯话没完,就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斜斜的倚着一个大红柱子,双眼无力的看着面前的宫廷。
“陛下!”
群臣哀嚎、痛哭不止。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崇祯没有回头,“有的时候朕真的想一觉睡过去,不愿醒来。朕不在乎生死,就怕做了亡国之君,九泉之下何以面见父兄先祖,何以脸面面见太祖皇帝。”
“陛下。”群臣争相痛哭。
“陛下要振作啊!”温体仁跪在崇祯皇帝的身后,死死的跪倒在地,手扯皇帝龙袍尾端,痛哭流涕劝。
很久之后,崇祯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声道:“朱常渊以不足四百人困守大凌河军屯四十余日,无援无粮,建虏竟不能奈何,不得已弃城东扑锦州。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他是怎么做到的?”
诸臣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