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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参谋刚出去通知各团，一个卫兵快步走进来，举手向许鸣行了一个军礼，“报告，莫师长到了。”

“哦，赶快回去接待。”许鸣马上起身，和参谋长回六安的师指挥部。

许鸣在拜访别人的同时，别人也来拜访他，今天来的是138师师长莫德宏，他的部队在池河保卫战后，转进到霍山休整。

师长莫德宏，参谋长龙炎武，414旅旅长钟毅正在临时招待室喝茶，见许鸣满头大汗走来，笑道，“不请自来，不请自来啊。”

许鸣也笑道，“我说怎么早上出门听见门口喜鹊叫，原来莫师长今天要来。”

两人寒暄一番，将人员互相介绍，莫德宏道，“今天来，主要是感谢来的，许师长你的4门炮可帮了我大忙，你不知道，天任（钟毅）他丢了2门，我和他好好吵了一架。”

钟毅在一旁也笑道，“我们桂军本来炮就少，师长见我弄丢了2门，把我好一顿骂，我说小的不去，大的不来，第二天许师长您就送来了4门。”钟毅是个黑黑但很壮实的汉子，讲话有明显的广西壮族口音，有一种磁性。

许鸣赶快摆手谦虚，“哪里哪里，这种炮我不会使，留着是个累赘，还是给识货的人算了。”说到这，众人哈哈大笑。

既然是军官，就不免说到战局，当时的五战区，全是桂系打头，桂系的四个军全部在这，莫德宏自然对战局非常关注。

明光之战和台儿庄之战后，日军果然不能忍受战败，加上发现了汤恩伯军团，日军认为这是一举歼灭中国军队主力，迫使对手投降的绝好机会。台儿庄惨败后的第二天，日军大本营就下达了徐州会战的大陆令，兵分7路，由陇海线、津浦线东、南、北交叉对进，并以一部从西面的兰封、归德防线切断国军退路，企图将中国军队主力一网打尽。

而这时，国军高层还指望再来一次大捷，本来战区四十余万兵力就不少了，又从各地源源不断调集了好几十万人马，许鸣发现，无论怎么改变，人心是改变不了的。

前些天，他在得知连湖南尚未完全得到休整的中央军和云南的第60军都被调到徐州去参战，发了封密电给战区司令部，表达对战局的担忧，今天，他和莫德宏就谈到了此事。

“千里，战区的意见是再打一次台儿庄大捷，就是不行，打一次明光大捷也好。”莫德宏道。

“莫师长，大捷哪有说有就有的，台儿庄要不是前面有王铭章在头藤县以死阻击，替战区赢得布防时间；然后孙连仲死守台儿庄，生生守了半个月，最后日军屡攻不克，师老兵疲，汤军团长再在背后加以围歼；还有孙桐萱在济宁死战，拖住日军援兵。这些条件哪是每回都有的，莫师长，您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配合的各军作战吗？”

台儿庄各军的配合作战是非常难得的，像川军战斗力差，还在山西抢掠军需，搞得阎锡山和程潜都不要他们，却在藤县死拼，直至全军覆没；孙连仲能守半个月也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时原计划是守3天！汤恩伯和孙桐萱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台儿庄的中国军队也许不是战斗力最强的中国军队，但确是相互协同最好的部队。

莫德宏是知道台儿庄之战中国赢得非常艰辛的，当时前线战局一日三变，一会日军攻破庄内防线，一会我军敢死队收复阵地，双方打成血肉磨坊，只不过，日军援兵不及，被磨掉了最后一口气。

“即便打不了台儿庄，也希望再出一个许千里。”莫德宏笑道，许鸣在明光两次击败日军，他是很佩服的，当时都认为107师的明光是薄弱一环，现在许鸣的能力已经得到战区众将官的认可。

“莫师长，您抬举我了，不瞒您，日军台儿庄之败是咎由自取，但明光之败实在冤枉，倭寇有99条胜利的道路，他们偏选择了唯一的一条败军之路！”许鸣苦笑道。

“什么？”莫德宏听这话非常吃惊，当时国军屡战屡败，有的部队偶获小胜，便虚报战功，有的军队原来是军阀改编，杀了三五个日本浪人，也敢报上个“歼敌一千，俘获百余！”像许鸣如此年轻，大胜后还如此谦虚他实在想不到。

“莫师长，当时是这样的……”许鸣在上报战区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将所有情况如实上报，且中国方面宣传也自然不说107师差点溃败的一面，莫德宏这才知道许鸣确实赢得幸运。

“如果日军主力部队不脱离本部，跑去追击；如果日军严密搜索；如果敌酋荻洲立兵指挥部不被我恰巧消灭；如果不是我手下的一个营把鬼子的兵站摧毁；此战我必败无疑，而且是大败无疑啊！”许鸣一连说了4个如果，他有时一觉醒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那时怎么就那么胆大，又那么幸运呢，如果再给许鸣同样一次机会，他未必有此决心。

“千里小弟，能赢就是本事，你说你运气好，那别人怎么就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