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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安,西北20公里麒麟峰。
太阳在上面高高挂着,光秃秃的山头上除了裸露着红色黑色的花岗岩,就是一些野生的各种树木和杂草,被太阳晒焉着脑袋,倍显这里的荒凉。
世间本没有路,走得多了便成了路,反过来说,没人走,就不是路了。麒麟峰就是没人走的一条山,除了偶尔几个采药的经过这里,是不会有人跑到这荒山僻野来的。
不过今天,山下的山谷间,走来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队伍的前面,打着膏药一样的旗子,士兵们背着长长的三八式步枪,穿着黄色的军装,军装上面,戴着圆圆的、呈现星字形徽记的钢盔。
这支行进中的日军部队,正是日军最精锐的野战部队,金泽第9师团。
“八格!直线距离20千米,实际山路200千米!支那的山路果然险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普通作战服的日军,但从腰间的军刀和上衣的胸章来看,这是一个中将。
“师团长阁下,我们应该感到幸运,两天以来,没有遇到一个支那人。”
那个叫师团长的正是第9师团的吉住良辅,他苦笑道:“安部君,我到希望遇见几个,问下路况。这里如此荒凉,连路也没有,走错了方向就很糟糕了。”
说完,他转头问一个穿着长袍,带着草帽的中国人,“周先生,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叫周先生的马上哈着腰道:“师团长大人,这里叫麒麟峰。”他用手指着右边的山峰,“太君您瞧,从这里看过去,像不像一头麒麟。”
吉住良辅抬起头看了一下,山峰上面矗立着一块数十米高的巨石,巨石上部稍大,接一段较细的颈部,最下面是一层较粗的峰体。吉住感觉这像一头马,而不是一头麒麟。
“麒麟峰肯定比马蜂要好听的多,凤凰山比鸡山、鹅山也要动听吧。”吉住良辅开了句玩笑,他让卫兵拿起军用地图,打开一看,麒麟峰离预定目标已经不远了,只要再跨过前面的凤凰山,就到达岷山的后门团山了。
“传我的命令,加快行军速度!”吉住良辅一看时间不早,要是走慢点,晚上这里的路是没法走的。
本来就快步行军的日军再次加快了步伐,士兵几乎以小跑的形势前进,一万多人的部队,除了几声马叫,以及枪械碰撞水壶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
吉住良辅满意地看着这一切,部队的强大不仅仅是作战的能力,也体现在其他的方面,尤其是行军能力,想到这里,他对完成冈村宁次的任务又增加了一点信心。
一个日军飞一般地迎头跑来,正是第9师团的搜索部队,这个日军连钢盔也不见,满头大汗地跑到吉住良辅面前。
“师团长阁下,前面发现敌军!”
吉住良辅大惊,这里到处是险山峻岭,要是有一支敌军部队驻守,包抄支那岷山守军的后路还不泡汤。
“交火情况如何?”
“师团长,没有交火,在河流边,我们看到支那军的营帐,还有警戒的哨兵。”
吉住良辅听着搜索日军的介绍,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显然有犹豫不决的事情,他转头问参谋长安部孝一道:“安部君,支那人应该是早有准备,你有什么策略?”
安部孝一的脸上露出坚决的表情,“师团长阁下,敌人确实是早有准备,但很可能是一支杂牌部队,一支疏于防范的杂牌部队!”他拿起军用地图,指着麒麟峰道:“如果是防守严密的敌军,应该在这麒麟峰甚至前面的白山布防,这样我们是没有办法通过的。支那军在前面的水源地驻扎,那里除了宿营条件好些外,完全是没有价值的地方,我认为,这不是一支强悍和充满警觉的敌人!”
吉住良辅的老脸露出宽慰的笑容,“我非常高兴,能和安部君是同一的观点。”说完,他朝前面瞪出了锐利的目光,目光里面,夹杂着说不出的凶横。
“请各位联队长以上,立刻召开作战参谋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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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下头曾。
一溜原木搭成的房屋,上面的树皮还未老化,上面架设的天线周边的高射机枪显示这是一个军事指挥部。
指挥部里,挂着几张崭新的九江和瑞昌的军用地图,地图旁边,挂着一个盒子炮,还有一顶军帽。
“妈拉个龟儿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50多岁,脸型方正,头上戴着眼镜的军官抹了一把汗,嘴里嘟咙道。
这位老兄正是川军资格最老的将军,人称“王灵官”的王陵基,他嫌勤务兵扇的频率太慢,自己夺过扇子,对着肚皮一通狂扇,骂道:“这个许千里,也真多事,害得老子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