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噢，我给你倒水。”小锅子虽不甘心，但想想礼仪不可废，还是去倒了一杯水。

“我们要谈谈……”小锅子道。

“好，好，当然可以，不过你先等一下，你看这包袱是我给你带来的，你瞧呀，这里面好多好东西呢，这是我穿过的长衫，这是大襟，这是裤子，这是长褂，好多都是新的，我都没穿过几次呢。你瞧瞧，这衣服是绸缎的，你来摸一下，看看多滑，多亮；这个是棉布的，又软又吸汗。你知道我这人呢，长得有些胖，所以虽然是我不能穿的，但你肯定能穿呀。昨天我看了你之后呀，觉得你穿的衣服实在太难看了，你看，今天还是穿的这件，跟个灯笼似的，我就想，长得这么清秀的一个人，怎么能穿那么难看，所以啊，我就回家，挑拣了一些衣服，我估摸着你能穿，看看，大哥多好，赶紧去换上，让我看看。”小胖子不由分说，捡起两套衣服塞到小锅子手里，让他去换。

这些衣服真的都很新，没有一件是破的，料子也都很好，小锅子从来没有穿过这些好的衣服，不禁有些迟疑，但被小胖子连拉带拽之下，还是配合地换了。

“哇，小弟，当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穿上这衣服，可比我好看多了，那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小胖子看到换上衣服的小锅子，表情夸张地大叫，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条暗绿色的腰带：“这衣服还是宽了些，所以呢，你还需要这样系上腰带，你看这腰带，是我父亲从县城彩云轩成衣铺买来的，看这绣工，这手感，那都是全县一流的。你瞧腰带一系，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吧！”

“好象是真的挺好看的。”小锅子抻了抻衣服的两边，又用手提了提腰带，这样的衣服，虽是旧的，但看起来有六七成新，这种档次的衣服，小锅子就是过年时也没穿过呀，不由很是高兴。

“这个，大哥，我想还是先谈谈……”小锅子小声说。

“你赶紧脱下来，再试试这套……”小胖子满脸油光，兴奋异常。

在小胖子的指挥下，小锅子将带来的衣服都试了一个遍，只是有两套穿倒是能穿，就是短了些，胖子曹曦文说扔了算了，小锅子舍不得，说可以找人改改，还是可以穿的。

“哇，小锅子，没看出来呀，你眉清目秀的，穿上好衣服，还真挺好看的，不像我，穿什么都象包子。”小胖子笑嘻嘻地道。

“嗯，你给我这么多衣服，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小锅子低声说，有些不好意思。

“切，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是兄弟呀，我是你大哥，我不帮你，谁帮你，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再说了，这衣服也是我穿过的，迟早是要扔了的，你穿，不是正好嘛，对不对？咱们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一辈子都做好兄弟。”小胖子脸上一副江湖好汉的模样，豪迈地在小锅子肩头拍了拍。

“啊！……这个，我还想和你说……”小锅子吞吞吐吐。

“有什么事就说，放心，有大哥在，什么都给你摆平，你是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难事你找我，我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小胖子把胸口的肉拍得波涛汹涌，看得小锅子眼晕目眩。小胖子忽然一拍脑袋：“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还是坚持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无以为报？哎，这样想你就想错了，我们兄弟之间，什么你的我的，我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家世而看轻你，你也要自立自强，不可看轻自己，喏，这里有一些铜钱，你拿去，看自己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我不是……”小锅子无力地争辩道。

“不是什么呀，拿着，别客气。说，还有什么事。”小胖子问。

“其实，这个，没什么事了。”小锅子手捻着衣服的一角，扭捏地说。

“真没事？”胖子追问道。

“真没事！”小锅子声音愈发细小。

“你千万别客气”胖子道。

“不客气。”小锅子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