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些日子逃难,公婆和小叔子一家便悄悄去了易州城,落下她,也是逼她走的意思。
按说,康骆氏本也该往易州城方向逃难。不逃难,恐怕就会被饿死。但自男人死后,她都一个多月没有喝到一口好酒了,再喝不到好酒,她不被饿死,恐怕也会被酒折磨死的。
所以,最后康骆氏并没有往易州方向逃,而是一路讨要,来到了安肃城。因为她男人活着的时候,她就听男人说起过,她男人弄到的好酒都产自安肃城。
所以,康骆氏最后来到县城,在安肃城寻遍,也只寻到润泉涌一家烧锅,想必就是产好酒的地方了。
待来到润泉涌烧锅店堂前,本想先讨要一口好酒喝,可一个女人家,又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便灵机一动,就想着先安顿下来,再找机会开口,结果是……
待听完康骆氏断断续续一五一十说完,也是觉得让康络氏无故遭受了一场大罪,有些对不住人家,最后便很爽快地一拍手道:
“好说,从今往后,你喝的好酒就由润泉涌烧锅包了。”
说着,也是觉得一桩难事就这样奇迹一般解决了,也是高兴,就见他又一挥手,叫师伙计再舀来一瓢好酒让康骆氏喝。康络氏也不客气。见师伙计端来,接过,一仰脖,就“咕咚咕咚”像喝凉水一样咽了下去。
喝完,就见康骆氏煞白的脸色慢慢有了红晕,身上也仿佛有了力气一样,一下从门板上站了起来。
这时,辰时已过,想着康骆时好几天都没有正经吃饭,又忙叫中院做饭的大师傅给康骆氏做了饭。吃罢饭。康骆氏一见史家庄的人早回了史家庄,也便起身要回山里康家庄。
张树亭也不挽留,让祁占奎派伙计套轿子马车送康骆氏回家。临走,还送给了康骆氏一袋粮食和一娄好酒,并嘱咐康骆氏,酒尽管喝,隔一段时间,还会让伙计送去的。
康骆氏高高兴兴地坐上轿子马车走了。
但此时,城街上的人只知道南烧锅上死了一个女人,还并不清楚这个女人随后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张连启也不清楚。
张连启不清楚,还是因为张连启赶往县公署时,王琴堂不在,昨天一早到保定道署开会去了,估计头上午回来。但小马在,张连启便与小马说东道西,准备在县公署里等王琴堂回来。所以,等到王琴堂回来一汇报,张连启也并不清楚这时康骆氏早已被南烧锅伙计送往山里老家了。
但王琴堂一听,却是非常气愤,当下就差催办老马去南烧锅捉拿将女子致死的凶犯。这个老马也是刚从乡下办案回来,当然也不清楚南烧锅上发生的事,一听王琴堂让拿人,便二话没话,提铁链就来南烧锅拿人。
待到南烧锅一问,还真有此事,且又很快查明最大凶犯又不是南烧锅东家张树亭,而是店堂大伙计老孙。但烧锅的人包括张树亭又反复告诉他,那女子并没有死,现在已由店堂伙计送回山里康家庄老家了。
催办老马当然不信,即然烧锅上的人都说女子没死,给送走了,他便一方面让烧锅再差人快去把人再找回来;另一方面,他也一定要等老孙回来,将老孙锁进县公署去跟王知事说话。
因为王琴堂说了,私自扣押他人本身就要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