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树亭大吃一惊,倒也不是他家烧锅设在那里的仓房也倒塌了,或被水淹了,满仓的高粱泡在了水里。而是见到,在建在岗上的高粱仓房周围不但堆满了土,高粱仓房的门完全堵死,又见七八处窝棚分布在仓房的四周围。
就见搭在仓门位置的窝棚旁,老徐老俩口正在吃饭,其他窝棚旁也有人正在吃饭,一见这些人,张树亭也认识,这些人又不是别人,又是老徐七个儿子及他们的媳妇子女们。
张树亭见了,眼泪又差点落下来。
这个老徐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爽快黑瘦老汉,一见张树亭和老孙骑马来了,便急忙从自家窝棚前小跑着就过来了,边跑边有些兴奋地喊:
“东家,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我还说等明天地上的泥巴再干干,过去与你说一声呢!”
张树亭笑笑,又是急忙问:
“怎么样老徐,仓里的高粱没被水淹吧?”
老徐便又朗声道:
“放心东家,仓房好好的,粮食也一粒都没有受损。”
说着,又把张树亭和老孙往岗上的仓房处领,又边走边道:
“大水一来,我和孩子们就往仓房四周围囤土,后来又干脆搭了窝棚都住在了这里。”
说着,又带了张树亭和老孙一一看了仓房各处,又确实如老徐所说。张树亭见了,眼泪又再控制不住,便刷一下落下来。
老徐一见,又慌忙劝慰道:
“要说遭遇这么大水,粮食没受损,还得说东家祖上的眼光看得远,当年把仓房建在这处岗上,不然,就是我们在仓房周围囤更多的土也挡不住这大水呀。”
尽管老徐说是这样说,张树亭仍是对老徐感激得不行。而这时老徐一见张树亭来了,又是大响午的,便又把分散住的七个儿子儿媳叫过来,又弄了几个下酒菜,便一定要与张树亭与老孙喝几杯。
张树亭一见这里的高粱没有受损,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便也没有反对,也是想着借这顿酒感谢老徐一家一下。
老孙一见张树亭要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虽然自己不能喝,也是怕扫了大家的兴,也就陪着喝了起来。
而老徐别看黑瘦却能喝,不但他能喝,他的几个儿子,个个膀大腰圆,又都是能喝的主儿。
所以,回来的路上,张树亭与老孙都觉得多了。
“没事吧老孙?”张树亭看着老孙爬在马鞍桥上脸色通红,不由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你呢东家?”老孙仍爬在马鞍桥上,随着身下马一扭一扭地动着道。
“我也没……”张树亭摇摇头,但话并没说完,便哇一口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