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问得直接,李光地直打哆嗦。
“此……此乃天子家事,臣子等何敢肆言置啄?”
康熙摇头。
“可前朝士子都说,天子无私……”
李光地已是一身的汗,用衣袖蹭了蹭额头,赶紧顺着这个话头应对下去。
“我大清持水德,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天子家事,已与天下之公合一,臣子只居庙堂,岂能专擅,而代天下立言?是故这储位一事,只能是圣心独裁。”
康熙冷声嘿笑,还真不能跟李光地这理学大师谈事理,他都能说圆了。
“就是你们汉人事多!这太子之事,也是按你们汉人之制而设!到得如今,再用回那八王议立之制也不可能,此事到底该有个章程!?”
康熙差点就咆哮出声,话到舌尖,终究还是咬住了。
见康熙满脸涨红,李光地心中战栗,怕着皇帝再说出他不堪受之言,赶紧丢出了一句话。
“皇上圣心高远,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话应该是想透了的。”
康熙一怔,气息渐渐平复了,有些颓然地坐回了龙椅。
李光地这话他明白,那就是再度用上第一次废太子后的章程:不立太子,看看那些阿哥们到底个跳腾吧。虽然没有根解他的难题,却也算是一个可行之策。
出了宏德殿,行到南书房时,李光地才抖开了一身的衣衫,这汗出得通透……
“李相!”
正恍惚间,却见有人在前行礼招呼,定睛一看,是张廷玉。
“哦,衡臣啊,还在南书房忙着?”
李光地淡然应着。
“刚把起居注修好,准备去昭仁殿侯着给皇上讲书。”
张廷玉不等李光地问就说出了前后行止,李光地暗叹,这张廷玉,心性跟真是像,这话是在试探皇上现在的心气如何。
“不必去了,今天皇上……”
李光地朝北看去。
“恐怕没有听书的心思。”
弘德殿,康熙丢下奏折,烦躁地在殿里转了一圈,将小太监招呼了。
“摆驾储秀宫!”
小太监应着嗻,一溜小跑出了殿去安排御驾,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如镜水面,无数人顿时动了起来。
李光地这个汉臣遮遮掩掩,只消掉了康熙的半团郁气,剩下那一半,就只能靠储秀宫那些江南汉女来消解了。
“嗯,石氏那小脚倒是别有风姿……”
跨上御辇,康熙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
山坡上,关二姐……不,关蒄的娇小身影伴着她清丽笑声一同飘飞着,天上还飞着一个风筝,那是李肆前几日随手做的。看着她那如小鹿般跃动的身姿,李肆感叹不已,这才是纯粹而自然的美丽。
“四哥儿!四哥儿!成了成了!”
某人的粗旷呼喊破坏了这绝美的画卷,李肆没好气地转头望去,正见到邬亚罗邬炭头奔了。
“真的成了!”
李肆这才反应,他交代给邬亚罗的那事,居然已经有了结果!?
矿场里,急急赶来的李肆也顾不得一身是汗,径直挤到众人围着的一座浅窑前,这座小小浅窑是新搭起来的,同样用上了蓄热室,虚虚打开的窑门里,是一个由新砖搭起来的小池子,池子里正翻腾着炽白的液体,那是铁水……不……钢水……
“老天爷!这颜色可真没见过,难道是……钢!?”
关凤生失声叫着,真搞出了钢!?
“不好!塌了!”
众人正要欢呼,却见那池子边缘正一块块黑化剥落,跟钢水混在了一起,唉声顿时四起。
这是酸性耐火砖,当然没办法炼钢,可李肆却一点也没失望,他可不是要炼钢,而是……
“四哥儿,你这弄来是做啊?”
关凤生郁闷地问。
李肆满心欢畅我这是在造装黄金的盘子。”
众人都呆住了,黄金?
李肆看向关凤生关叔,你相不,我能变出黄金?”
夏日的黄昏,在加上炉窑的高温,关凤生只觉一身湿漉漉的,像是脑子也融了,迷糊糊宛如升天。
【并非笔者刻意丑化康熙,这麻子本就喜好这一口。他几次南巡,从江南带回了不少汉女,这些汉女都只被封为庶妃,生下过不少儿女,其中的石氏为他生下了皇二十三子胤祁。意大利籍传教士马国贤曾任康熙的宫廷画师,他在回忆录中写到,康熙闲时就喜欢逗弄那些裹脚的汉女妃子,比如用蛇虫蛤蟆的吓她们,看着她们惊慌而逃的摇曳身姿哈哈大笑。苏州织造李煦帮康熙物色并进献江南女子的事,也由他给康熙的秘折所证实。康熙五十年后,宫中只有五位妃嫔为皇帝生下子女五人,其中汉女四人,生子女四人,都高占八成,这时候康麻子是一心扑在了汉女身上。】
(第一卷终)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