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就跟磕头虫一样,一个劲点头:“不过分,不过分,最好他老人家寿与天齐,活个几百岁才好呢。”
甘九说完这些,闭目养神,可能他觉得和我们这些人说多了,纯粹是浪费吐沫星子,还不如打坐静养来得实在。
这一晚上我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起甘九说的这些事,云里雾里摸不着边际。赵癞也睡不着,爬起来抽烟。我问他信不信甘九说的话,赵癞没回应,吸着烟眯缝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说道:“如果甘九的师父能认我当徒弟就好了。”
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雾,一张脸显得极度迷离:“这是个机会。稻子,这一票咱们好好干,日后若有机会遇到甘九的师父,我一定会抓住机遇。如果再能挂上合先生这条线,为他做事,就算杀人放火我都愿意!”
他看了我一眼,觉得自己说多了,把烟头掐灭,钻进睡袋,说了声“睡吧”。
我脑海里不断浮现“石森科技”的名字。前些日子廖警官盯梢二沟水库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曾经提起过石森科技,他们怀疑标香的生产炼制和外流与这家集团公司有很深的联系。
我现在也大概知道了,赵癞冬哥这些人暗地里都在为这家公司做事。如果这家公司的集团老总真的和合先生有关系,那背景绝对深不可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眼皮子总跳,心里惶惶,听完甘九说的这些事,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加压抑,心头涌起不祥之感。
第二天起来有点晚,昨晚睡得太沉。我们草草吃了点面包,把东西收拾收拾,打好背包,继续开始跋涉。
这一次有了目标,走起来也不算太累。再往前走,根本就看不见路,一水的深林灌木,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多远去。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除了甘九还生龙活虎,我们每个人都濒临极限,一个个垂头丧气,累的跟死狗似的。
甘九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断催促我们前进。等从这片林子里钻出去,我们每个人都睁大眼睛。因为我们来到了一片离奇的境地。
群林环抱之中,有一处低矮的山崖,一注清泉从崖上倾泻而下,水声潺潺归于下面的一处深色水潭里。悬崖盖满了绿油油的青苔,有几枝歪歪的枯松枝条倒挂崖壁上,水潭上氤氲一片水蒸雾气,整个情景就好像丹青高手的水墨画。
甘九踩着潭边的乱石,步履如飞,一直下到水潭边。他蹲下来,探身用手掬了一捧清水,仰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用手去掬。
冬哥低声对大刚说了句话,大刚转过头对着潭水吐了口浓痰。两个人嘿嘿诡笑,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在后面看的直皱眉,这两人是真够坏的。
一会儿,甘九走回来,用袖子擦擦嘴角说:“水流清澈冰冷,无色无味,正是炼丹所需之纯水。我有直觉,我们离双仙观应该不远了。”
他下令让我们就地休息,搭起帐篷,今晚不走了。
冬哥毕恭毕敬问:“九哥,这下面的水能喝吗?我们带来的饮用水能省就省。”
甘九摇摇头:“这里的水,我能喝,我师父也能喝,偏偏你们不能喝。你们没看到吗,这么深的潭水里,不长鱼不生草,周围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这里的水在丹道里叫做玄珠水,是炼丹的上乘之水,也只有修行中人才能直接服用。”
我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就在潭水周围找了个干净避风的地方把帐篷搭起来。
我们在这里忙活,甘九一个人在临潭的石头上打坐,他腰杆笔直,身如磐石,已经进入很深的定境。
我正用锤子在地上打眼,冬哥忽然走过来拿脚踢踢我,做了个眼色。
我跟他过去。冬哥把赵癞、大刚和我召集到角落,他抬头看看远处的甘九,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找到九转灵砂后,我要做了甘九!我们四个人拿着东西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