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时日的真情守望,终于换来对方的动心。真可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仔细一想,陈秋月对许凡的心意,早已经是露出端倪,从一早的不屑,渐渐平和,甚而友好,都是有迹可循。
“秋月,你醉了,好好休息罢。”许凡见陈秋月一脸倦容,有气无力,因将她放好在床道,“不要想太多,啊。”“许凡,你个孬种,”陈秋月乘着酒性撒泼,含泪喝道,“一路上你百般讨好,如今我心仪于你,你却搪塞敷衍,要将我推开,你算个甚么男子!”
许凡一听,急了,忙解释道:“秋月,秋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许凡对天发誓,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断不会将你推开,我只是看你累了,想你好好休息,你万不要误会。”
陈秋月一听,破涕为笑,嘻嘻哈哈,在床上翻来覆去。许凡实在放心不下,因出了门口,唤来一个老妈子照看,自己满面春风,回房歇下。
断章句,话分两头。却说一席酒宴,众人尽兴而归,各自回房。梁文真刚打点好,正欲歇下,却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趿鞋开门,竟是方琴。
梁文真心里一紧,不由打了个寒战,紧张问道:“琴妹怎的还不回教乐坊?是有甚么状况不妥么?来,坐这,喝杯茶解解酒。”出门口叫白玉娇沏茶送来。“来了来了。”白玉娇等待梁文真洗漱休息,是必定要沏好茶,喝过后才就寝的。茶送来之后,白玉娇见是方琴在,知趣地回房休息,不表。
方琴嘟嘟嘴,淡淡一笑,腼腆道:“不是金莲姐姐出了状况,是我出了状况啊。”平淡中,多多少少有些醋意。一份真挚的感情,将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子,渐渐熏染出些细腻与敏感。
“你怎么了?”梁文真一面问,一面细细打量着方琴。关切真心,溢于言表。梁文真心底里空空的。这方琴,表面上粗枝大叶,内里心细如发,兼且身手不错,做事又牢靠,平日里不仅仅叫人放一万个心,亦可时时分忧。说她出了事儿,梁文真实在是难以置信。
方琴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柔声道:“许久不见梁大哥,心里空空的,慌里慌张。今日告知我开庆功宴,见了梁哥哥,我是十分高兴。”说时不住抬眼,观察梁文真的表情。
梁文真一听,醒悟自己太过忽略方琴,心中有愧,一把揽方琴入怀,将门关好,抱起方琴便往屋内走去。方琴娇嗔一声“哎哟”,将头贴在梁文真怀里,低语道:“梁大哥越发好身手了,在你的臂弯,我只觉得安心。”
梁文真将唇贴在方琴耳际,厮磨一阵,轻轻吹着气,低语道:“我有强有力的臂弯,腰力更是一日千里。待会儿自然让你好好见识,哈哈哈哈。”说时便是一阵饶有意味的怪笑。
方琴并未明白过来,淡淡一笑,揽了梁文真脖子,搂了上来,一阵激烈的热吻,双唇贴合厮磨,两条舌头交缠。
“都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昔日我想不明白,一日便是一日,三秋便是三秋,一日如何仿似三秋一般,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方琴轻声说道,双唇微翕,两眼盈盈。
梁文真不由得心里一阵心疼,已然到了床边,往床沿一坐,将方琴抱着把玩。方琴像一只温柔的猫咪,任由梁文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配合地**,往梁文真身上靠。
“方琴妹子,真是委屈你了。为了保护金莲的周全,让我不负了她的情意,惜她怜她,三番五次将你送入那三教九流之地,与一众风尘女子为伴,实在是心中有愧啊。”梁文真心下一时黯然,语带忧伤。说时手上也消停了。
“梁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方琴一愣,坚定地看着梁文真的眼睛,道,“为了梁大哥,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方琴也在所不惜。况且,同为孤苦女子,金莲姐姐的遭遇着实令人怜惜。作为她的好姐妹,保护她的周全,我乃是义不容辞。”
听得这番掷地有声,英气勃发的话,朴实无华却真挚感人。一众女眷,大概只有方琴有这种气魄与度量吧?梁文真被方琴的纯真、炽烈而感动,不由得轻声呼唤:“琴妹、好琴妹。”
“嗯,”方琴低声回应,道,“梁大哥,我在呢,人家想你呢。”那呢喃之声,却不似往日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子。风月场合的几番历练,方琴那般俊逸与豪情犹在,却也开始透露出女人天生的妩媚与柔情,娇柔似水,温馨如冬日暖阳。“琴妹,爱情是甚么,不正是如今你我这般么?!”“那快点爱我罢。”
梁文真禁不住将方琴抱紧了些,血气不由自主往下面冲,身体的饥饿感被唤起,心跳难抑,梁文真忍不住一口含住方琴的唇,大口大口吮吸,两条舌头不自主又缠在了一起。
二人往床上一倒,帐幔缓缓落下,衣物飞出。红烛未灭,微光闪闪,在帐幔上映出一双人影,两体交缠,如皮影戏一般,唯美动人。
深夜的东京,有多少缠绵,多少哀伤。朝廷安排了一件大事,却影响到了梁文真一伙。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