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余长宁的妻妾家人,金德曼倒是落落大方,加之长期身在高位的她本就有股雍容华贵的气度,对于这个儿媳,罗凝也是非常的满意,急忙下去更改婚礼程序去了。
这时,房玉珠走上前来低声道:“相公,时才有人送了一封信,是给你的。”
“哦,谁也?”余长宁接过房玉珠递来的信纸,不禁好奇一问。
房玉珠面色古怪地看了他半响,淡淡道:“此信来自感业寺。”
“感业寺,武媚?”余长宁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紧紧攥着信纸却是良久未言。
当知道武媚也是遭到韦贵妃的陷害后,李世民将她从永巷中释放了出来,不过武媚已非处子之身,自然不能留在宫中为妃,李世民几番考虑,下诏令她前去感业寺出家为尼,目前已过了三个月之久,今番突然来信,也不知所为何事。
金德曼见余长宁神色很是奇怪,不禁问一旁的陈若瑶道:“若瑶妹妹,不知这武媚是何人?”
陈若瑶脸上苦笑之色一闪即逝,回答道:“是个既可怜又可悲的女子,终是相公对不起她啊!”
金德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见房玉珠一把夺过余长宁手中的信纸,冷哼一声道:“我看看那武媚娘写得是什么。”
余长宁也不阻拦,任由房玉珠拆看了信封细读。
看得半响,房玉珠娥眉轻轻地蹙了起来,轻叹出声道:“武媚是写得一首哀怨情诗给相公,真是好文采。”
陈若瑶淡淡笑道:“能够入房才女法眼,想必这首情诗必有过人之处,玉珠,读来听听吧。”
房玉珠轻轻颔首,低声念诵道:“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一阵良久的默然后,陈若瑶轻声道:“相公,终是你负了人家,改天去感业寺看看吧。”
余长宁苦笑点头,长吁一口气道:“好,有空我会去的。”
将金德曼送到厢房内休息后,余长宁一个人踽踽独行在了后院,回想起武媚时才所写的那首思念情诗,心里面却是万般感受犹豫不决。
“大喜之日,余驸马为何又愁眉不展呢?”欧宁羽从房顶掠下,轻飘飘地落在了院中,绝色容颜荡漾着动人的笑容。
余长宁也不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还不是为了武媚的事情。”
说完这一句,他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对欧宁羽说了出来,及至听完,欧宁羽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
斟酌半响,欧宁羽轻叹一声道:“尽管我非常不喜欢你外面沾花惹草,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却十分同情武媚的遭遇,我知道你忌惮她心狠手辣容不下她人,但是,你也不能光凭后世对她的记载,便武断地作出定论。”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道:“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倘若我将武媚领回家,陛下的面子也不好看。”
欧宁羽认同颔首,淡淡笑道:“待到明天你与紫若大婚结束,我便要返回剑斋了,临走之际,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余长宁突然搂住了欧宁羽的腰肢,面带苦色地问道:“宁羽,你当真决定不嫁给我?”
欧宁羽轻轻地点点头,苦笑道:“我的身份太过惊世憾俗,倘若现在嫁给你,陛下和长乐心头都会非常不好受,待到再过几年陛下驾崩之后再说吧。”
余长宁脸上止不住的失望之色,但他也明白李世民一直对欧宁羽心存爱恋之情,此事缓缓再说最是恰当,于是当下也不勉强,笑道:“好事多磨,那我们就等等,你记得多来长安看我。”
欧宁羽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展颜笑道:“那是自然,现在魔教已灭剑斋也无甚大事,我会常来的。”
余长宁轻笑点头,正欲紧紧地抱着欧宁羽耳鬓厮磨一番,突然听见正厅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欧宁羽不敢多留,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先走了,咱们明日见。”
余长宁无奈一笑,只得目送欧宁羽轻飘飘地掠上房顶消失在了沉沉夜幕之中。
万般郁闷地返回正厅,余长宁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趣的家伙胆敢大声喧哗破坏他的好事,谁料刚进得正厅,整个人立即是惊讶得呆住了。
望着呆如木鸡的余长宁,刚走下马车的甄云浅浅一笑,美目中流淌着促狭的神采:“怎么,夫君难道不欢迎甄云前来么?”
余长宁蓦然发出了一声怪叫,犹如旋风一般冲到了甄云面前将她搂在了怀中,霎那间,无可言状的喜悦陡然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