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巨大的滚木,赤勒的虎目含泪,眼睛更是瞪得血红。
这些巨大的滚木究竟是推?还是不推?!!!!
赤勒感觉到他的心在咆哮着,如同一把刀子在切割着他的心脏。
推和不推,这样的两个最为简单的选择,居然让他感觉到了万斤的压力。
赤勒的钢牙猛咬,此时如果放进去铁钉估计都会被他咬断。
望着死战不退的苏仆延,赤勒的脸扭曲到了极点。
几十根粗大的巨木,最终还是被赤勒指挥手下人从斜坡那处陡峭之地推下来。
军令不可违,更何况这个命令是苏仆延亲自下达的命令。
赤勒心中清楚,苏仆延大人在布置他到这处斜坡布置滚木的时候,怕是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巨木击打斜坡轰隆隆的声响吸引住了无数人的目光,这些目光当中也包含着正在拼杀的那些士兵。
“啊!”
“快躲开,要不就被砸死了。”
高声的惊呼从苏仆延的队伍中率先传了出来,他们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明白,后路是他们自己人把守的,怎么就能够从斜坡上面滚下这种巨大的木头。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在下面已经是不怕死的战斗了,上面怎么还能够有人用这种方式来袭击他们。
巨木所过之处,苏仆延手下的大部分士兵,他们不是被直接撞飞并被碾压到巨木底下压成肉饼,就是直接被巨木撞击得四分五裂。
苏仆延自付必死,可是,苏仆延所处的位置上有着两块巨大的石头,巨木从石头上弹起以后,几乎是贴着苏仆延的脑袋飞过去的。
苏仆延虽然幸运地躲过了巨木的冲击,但是,却因为部属的慌乱,被流矢射中了面颊。
侥幸躲过巨木的亲兵看到如此情形,更是不由分说地架起苏仆延向后方开始退走起来。
巨木的落下,让原本已经出现崩溃的张平所属更是慌乱了起来,巨木从张平部队的后方落下,堵住了张平步卒的退路,只剩下了一条能够有两三个人通过的通道。
没有被巨木砸死的步卒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疯狂起来,督战队再也不是恐怖的代表,他们等着猩红的双眼,开始疯狂地挥动武器,向那条唯一的生路冲了过去。
受到巨木打击的并不是只有苏仆延和张平的步卒,公孙瓒的骑兵队伍也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只是一轮巨木的攻击,就让公孙瓒的骑兵部队减员了百余。
巨木所过之处,不光是骑兵,就是那战马也不能幸免,战马临时前痛苦的嘶鸣声音响彻整个战场,让本已如同人间地狱的战场充满了一种悲凉气息。
赤勒赤红着双眼,对于刚刚那恐怖的情景更是心有余悸,他没有想到,这次的滚木袭击会造成如此恐怖的一种后果。
见到苏仆延在剩余护卫的掩护下不断向后退走,他率领着身边推下木头的士兵从陡坡上冲了下来。
赤勒一边冲锋,一边高声喊道:“老子认命了,杀死一个是一个,杀死两个赚一个、弟兄们,跟我一起冲上去,一定要挡住那些该死的汉军骑兵。为了我们族里的老幼,为了我们族能够不断地繁衍下去,为了苏仆延大人,我们哪怕是战死也不能后退一步。”
赤勒眼珠子已经一片血红,他把身上唯一的一块皮甲丢在地上,举起手中的大刀直接就朝着公孙瓒的白马从义冲了过去。
赤勒是苏仆延手下的护卫首领,更是跟随苏仆延多年的老兄弟之一。
他心中明白,他和苏仆延到这边来只有死战到底一条路。
苏仆延大人是他们族中的希望,他绝对不能看着苏仆延死亡而无动于衷。
虽然苏仆延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推下滚木之后就撤退,但是,赤勒却没有退走眼睁睁看着苏仆延大人死亡的那种想法。
赤勒在这个时候想到最多的就是,他和手下的这几十名亲卫对公孙瓒的骑兵发动一次冲锋,这样就能够拖延出来一小段的时间,能够让他的同僚把受伤的苏仆延带走,能够让苏仆延有逃出生天的一丝希望。
苏仆延被亲卫架到了队伍当中仅有的三匹马上,他看到,手下的伤兵和受伤的亲卫们在这个时候都操起了手中的武器,向着公孙瓒骑兵大队冲锋的方向冲了过去。
伤重无法行动的士兵们也是操起了手中的武器,脸上都露出了决然的表情。
望着手下的勇士们,苏仆延的心就好像是在滴血。
这些都是他们族内最为精锐的战士,是他们一族的未来,可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他们却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和汉军对阵。
舍生取义,这绝对是舍生取义。
只是他们的舍生取义没有任何的价值,他已经被丘立居抛弃了,已经是这场战争当中失败的弃子。
苏仆延的心在滴血,脸上也再流血,极度的痛苦让他的脸开始出现了一种非人类的扭曲。
苏仆延的左手快速抬起,猛地拔出了脸颊上的弓箭。
鲜血快速从苏仆延的头部喷射而出,瞬间就把苏仆延变成了一个血人。
苏仆延用他那漏风的嘴巴囫囵不清地吼了起来:“就让我们用乌桓部族的鲜血来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吧!所有人都给我举起手中的武器,哪怕是剩下一兵一卒,我们也绝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