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这不是那只曾痴缠过张元的兔妖么?
她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做白玉!
酒仙此时也看清了白玉的形状,他愣怔一瞬你,转头对琅琊道:“公子----这......这分明是只兔妖的神魂!懿涵她、她可是个凡人啊!”
“凡人又如何?”琅琊淡淡的道:“已经轮回转世的魂魄,怎可能还是当初的模样!”
言毕又道:“这聚魂阵撑不了多久了。阵法崩塌后,这抹神魂就会回归本尊,那白玉得此神魂,自会忆及她与你的前世今生,与你之间,便又是一场纠葛。你若真不喜欢这样的懿涵,我索性现在就将这神魂的过往抹去,也省的以后纠缠不清。”
神魂的记忆......还可以抹去吗?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琅琊----这厮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酒仙闻言却急了,只冲着琅琊跪了下去,惶惶的道:“公子莫动手!我只是见懿涵无端成妖,总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无论懿涵变作什么模样,我如今千辛万苦才寻到她,自是不会放手的!”
琅琊见状思忖片刻,道:“既然你这般坚决,我索性就把这好人做到底罢!”
言必起身,负手踩着虚空一步步走下来,仿若拾级而下般悠然,边走边道:“兔妖白玉,速至。”
话音甫落,扑通一声闷响,一个娇俏的女子凭空出现,直直的落到了半空中的结界里头,堪堪与那白玉的神魂重叠。
酒仙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天而降的白玉,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结界里头,白玉的身体与神魂的形状渐渐融合,接着,伏地而卧的白玉略动了动,然后茫然的直起了身子。
尘缘尽的花瓣化作流失的金沙纷扬而落,白玉的眼神从茫然到懵懂,而后又渐渐清明起来。当尘缘尽最后一片花瓣消逝不见的时候,她望着酒仙迟疑的开口,道:“你......是你?!”
“是我!”酒仙激动的拍打着结界,却不防那结界却突然消失了。
一阵风过,地上的竹枝化作点点飞灰随风而逝,酒仙千辛万苦种出的聚魂阵至此寿终正寝。
半空中眼神复杂两两相望的一对儿妖就此扎手扎脚的掉了下来,却在栽落到地上的一刹那,酒仙纵身一扑,做了白玉的肉垫儿。
“蠢。”
琅琊背对着那两个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下了两个台阶站到了我跟前。
“明明是情深义重好不好!”我极不赞同的反驳。
琅琊嗤笑一声:“情深义重就能从天上往下掉么?真丢妖的脸。”
呃......
好吧,这厮说的其实也没错!
我悻悻然说不出话来。
那厢酒仙已经利落的翻身,并将白玉也扶了起来。
“你怎地做了妖了?”酒仙握着白玉的手低声问。
白玉怔忪片刻,只疑惑地望着酒仙,好半天才答非所问的道:“我竟然......又见到你了!”
言毕忽又皱起眉头,道:“我不是在做梦罢?”
“不是不是,是你真的又见到我了!”酒仙忙不迭的说着,伸手去拭白玉脸上的泪。
白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酒仙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你......你可是在怪我?”酒仙讪讪的问。
“怪你?”白玉茫然道:“怪你作甚?”
“你不怪我......擅自让你记起前世?”酒仙略有些忐忑的问。
“前世?”白玉低喃一声,涩涩一笑,道:“甚么前世?我能有什么前世?在这忘川河边、无尽路上,我已经许久不曾看到你了......我真怕啊!真怕这时日久了,我就彻底的忘记你了!”
边说边试探着伸出食指,轻轻的戳戳酒仙的衣襟,道:“你......你不是妖么?怎地也到了这黄泉路上?”
“黄泉路?”酒仙疑惑,然后豁然醒悟,笑道:“傻瓜,你竟以为我是死了的么?你看----我们俩其实都活的好好的!”
“可我明明已经死了的......”
“懿涵!”酒仙叹口气,道:“你已经转世了为人......不对,是为妖了!”
“妖?”白玉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为妖......是了,忘川河边又阴又冷,我忘了侍渊,忘了我的父皇母后,忘了一切,却独独记得你!”
“我就在想,如果有来生,我情愿做只妖----哪怕身为异类不容于世,我也要作妖,等我成了妖,我就不会老不会死,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寻你!”
“可是我终于成了妖,却已经不记得你了......成妖后,自开启灵智至今,我只恨自己不是人类,只战战兢兢的凡间东躲西藏,不能光明正大的活于人前!”
“却原来,想要成妖,一直是我自己的心愿......”白玉缓缓的说着,脸上有禁不住的悲伤:“可我怎么就全忘了呢?”
“忘就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酒仙试着伸出手握住白玉的爪子,见她没有要躲的意思,迟疑了一瞬,索性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总归现在我找到你了,你也找到我了,我们以后......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吗?”白玉趴在酒仙怀里懵懂的问:“怎样才算重新来过?”
“就是......把以前的事情统统忘掉,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相识,如何?”
“......不好。”
“为什么?”
“我才刚想起来,你就让我忘掉!”
“好吧好吧,不忘掉!你不怪我----擅自把你前世的记忆寻回来就好!”酒仙拥着白玉,满眼温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