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退思,仍在月下沉思,他自习推敲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那晚来的不速之客,先毒毙青马,引老于追击。他为什么要调开老于,而不直接向自己下手?莫非老于深藏不漏,是个不出世的高手?假设老于武功卓绝,那么引开他之后,必然派硬手拖住老于。那拖住老于之后,肯定有后着,那就是,另外一名贼子会向我下手。我和小二刚到帝都,不曾立树立仇家,会是谁呢?他深夜如此的大费周章,显然是忌惮我什么,老于已被引开,我和小二还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对!是法杖。但法杖只能对教众行刑,那么行此事之人肯定属太平教人。在帝都能调动和设计如此事情的无非四子。看情况,马元义、波才、马向已被唐州控制,那此人定是唐州了。可是现在即便知道是唐州所为,但法杖完好无损,听那天马元义弟子汇报的信息,所有人都不知道当夜发生的事。范退思抿着嘴唇,继续想道:“来送木盒的人,是老于安排的,证明老于还藏在洛阳城内。既然送的木盒被唐州截获,老于已经暴露,糟了,老于有危险。”
想到此处,范退思急忙奔向卧室。小二正在大睡,范退思拍拍小二的脸说:“二阿,别睡了,醒醒”。小二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嘟囔说:“大哥,你又犯神经了,大半夜的喊我作甚”?范退思:“我很正常,别睡了,我们有危险”。小二听出不是开玩笑,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范退思:“快点”!小二说:“到底怎么了”?范退思:“拿好法杖,去街上转一圈”。小二:“为什么”?范退思:“老于有危险”。小二:“你确定他还活着”?范退思:“你今天是不是无意中听教众弟子说有人来找我”?小二:“是啊,今天吃过晚饭,一名弟子喝多了吹牛,说唐州如何如何计谋多段,欺瞒于你”。范退思:“来找我的那个人,是老于安排传信的,咱俩在教众的家里。听那弟子的说法,送来的信物被唐州得悉,老于现在不知道怎样了”。小二:“咱倆去街上干什么”?范退思一阵无语说:“我慢慢再给你解释,别废话,走吧”。
二人偷偷开合大门,顺利的走出马元义的府邸。小二说:“奇怪,周围的弟子呢”?范退思心头一惊:“哪些耳目去哪了,老于真的出事了”。二人看着纵横复杂的街道不知所措。小二:“我们去哪”?范退思:“你知不知道京城什么地方最繁华”?小二:“听人说在洛神河那片”。范退思:“知道路吗”?小二:“凭感觉吧”。他们信步走到兰水桥边,看到摆船的艄公暂歇之处亮着一盏灯火。范退思对此景颇为熟悉;在晋朝,他的家就在海边的东渔村。水手们忙碌一天后,在这片自家的小天地里煮鱼夜话,分享扑鱼遇到的种种困难。妇人和孩子在一旁添杯换盏,画面好生温馨,他突然想家了。
小二:“大哥,你看见什么了”?范退思回过神来用手一指桥下说:“去看看”?两个走到近前,就听到艄公说:“今天生意真好,我来回载了许多贵公子,他们把钱一扔,匆忙回府。”另一艄公说:“听说经常去曲水巷的达官贵人都是匆忙向家里赶,奇了怪啦,平常正在那里逍遥快活,怎么同时撤出”?另一人压低声音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老大说清舞乐坊出了命案,所有人在清舞乐坊的人都害怕惹火上身”。最先开口的艄公问:“什么命案”?那人仍是小声回道:“暮云姑娘将一名乌衣客杀了,屋顶上还有七人被江湖高手所杀。暮云和清舞乐坊众人奔逃,轻舞乐坊被查封,一名刀疤脸的大人领着官差和一大群人追凶手去了”。三人不再说话,第二名说话的艄公将话题引向别处。
外面二人听后拨转回头,奔着来时的方向而去。范退思想:“怎么听轻舞乐坊那么熟悉?是了,刚到帝都时唐州安排的领舞就说是清舞乐坊的人。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红衣姑娘会杀人?看来老于真是隐匿江湖的高手。一年前的雪天,我和小二替一名被酒店赶出的中年人,说了一句话,付了菜账。没想到此人竟是一名人间豪杰,真是,善有善报啊”。小二:“大哥,我们这是要回住处吗”?范退思:“要不然呢?你能打过唐州的弟子和官差吗”?小二:“那我们就撇下他们不管?”范退思:“老于不是普通人,那名叫暮云的红衣女子也不寻常,趁着唐州没发现我们出来,赶紧回去。不然的话,老于就白受苦了。”小二:“我有许多事想不通”。范退思:“回头我再向你解释”。小二:“听大哥的”。二人脚步不停歇,向马元义的府邸走去。暮云回到卧室,准备就寝,突然听到园外响起声音,她眉头一紧,心道:“来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