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瑄不甚在意:“那又如何?”
卫戗想了想:“卫敏近来和虞濛走得很近,我可以找个机会让你和她见上一面……”
王瑄一口回绝:“不必了。”又道:“说罢,你想干什么?”
卫戗轻啜一口杯中酒,润了润嗓子后,果断道:“既然你不要,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她配给司马润。”
王瑄沉吟片刻:“这个事,怕是不容易。”司马润他们家有个亲戚,折腾出来一个很有名的典故,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这方面,他们很有亲戚相,连比阿斗还少根弦的家伙都看得出他揣着怎样一颗祸心,且司马润比他印象中的更加阴沉狡诈,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必是事先做到曲突徙薪,岂会让他轻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卫戗一手支在案上扶着额头,一手摇晃杯中清酒,咕哝道:“把虞濛那样的美人送到嘴边,他司马润岂有不吃之理?”
王瑄听清卫戗的疑问,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卫戗,司马润患上隐疾,近不得除卫戗之外的其他年轻女子。
见卫戗有些纠结,王瑄宽慰她道:“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只是不能操之过急,须徐徐图之。”
徐徐就徐徐吧,总比没得“图”好!
吃完一杯酒,扯了些闲话,卫戗就起身告辞了。
王瑄没有挽留她,等卫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低声道:“东亭,通知桅治,暂缓行动。”
隐藏在阴影处的东亭现身,抱拳应道:“遵命。”接着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王瑄举头看向天上皎洁的明月,愉悦笑道:“虽然麻烦了些,但她高兴便好。”估摸着卫戗也该到地方了,他转身回到房间。
转过天来,前一晚还担心允儿跟她争家产的虞姜,竟满脸堆笑的来请他们一起吃午饭,说既然都是一家人,理应多亲近,听说允儿这孩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她个为人母的心疼的都睡不着觉,好在现在已经回家了,日后就跟着她,正好和阿源做个伴,他们兄弟两个一起长大,将来感情也深厚,云云。
卫戗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虞姜的笑脸,暗自嘀咕,这虞姜究竟再打什么算盘,是想把允儿弄到自己身边监管起来,还是筹谋让允儿“死于意外”,以绝后患。
反正不管怎样,看虞姜笑成这样就知道没好事,她现在又没站在人家屋檐下,犯不着看着虞姜脸色行事,思及此,信口胡扯道:“真是抱歉,戗歌不知母亲今日中午有安排,昨晚已和王十一郎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出去。”
虞姜的笑脸一滞,很快恢复过来,且笑容更灿烂,还透着些许谄媚:“之前便听人说你与王十一郎感情甚笃,我还当那是以讹传讹,看来果真如此,能与十一郎攀上交情,实乃我们卫家的幸事,既然事先约好,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赶过去,可不能让十一郎觉得我们卫家人言而无信不是?反正我们一家人现在都在洛阳了,这团圆饭什么时候吃都成,你还是先去赴约,我们晚上再聚,对了,允儿都喜欢吃什么,你跟我说说,我好让厨子给做。”
都不端起继母架子,批评批评她个未出阁的小姑,不该和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的男子厮混?反倒比她姨婆还热情的鼓励她舍生忘死去勾搭王瑄,难道她都不在意她那亲亲侄女虞濛的心情么,对呀,说到后来,称呼都不同了,从“你和王十一郎”变成“我们卫家和十一郎”,由此看来,虞姜此刻的谄媚是发自内心的。
前世,她刚嫁给司马润时,虞姜对她就是这种态度,从未体会过母爱的她,误以为这就是母亲对子女的宠溺,乱感动一把,对虞姜愈发的言听计从,以致引狼入室,成为人妖版东郭先生,简直都被自己给蠢哭。
不过中午拿王瑄搪塞过去了,晚上还能继续拿他说话么?
见卫戗沉默不语,虞姜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只见她抬手猛拍自己额头:“唉,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镇日忙得焦头烂额,外加你父亲又变成那般模样,我是心力交瘁,脑不够用,做事难免欠考虑,你莫要见怪。”啪啪响,卫戗都替她觉得疼得慌:“允儿是你流落在外的弟弟,你和他认识的时间还没有和阿源长呢,连你父亲都说不清他喜欢些什么,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他自己也不会说,回头我吩咐厨子走点心,参照一下允儿待过的地方的饮食习惯,给他额外特别准备一份。”
曾经的允儿,经常食不果腹,能吃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哪有什么格外喜欢的?
正在卫戗思考着怎么把卫戗打发走时,突然听到:“哑,主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