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对面的渡守老实不客气的接茬道:“大概是,阿珏不值得信赖罢!”
王珏眼风扫过去,意味深长道:“是么?”
明智的渡守望风而逃,它决定今晚去跟渡守混了。
那厢,卫戗前脚刚迈进书房,裴让后脚便赶过来。
卫戗将裴让迎进书房,解释道:“抱歉,这么晚了还要劳烦哥哥,是这样的,下山之前,我们整理记录的那些索引,具体内容我记不大清了,想必哥哥印象比我深刻一些,我想让哥哥帮我找找,有关几种稀罕的药石的详解,可是在哪本典籍中出现过。”
于是,卫戗和裴让,就像下山之前那样,隔着条案,就着灯光,翻阅当初记下的索引,姨婆知道他们是在忙正经事,所以在中途送来宵夜,轻轻搁在案头,并不出声打扰他们,默默退出去。
有关医药典籍的索引,多半都是卫戗整理的,而她在记忆方面,实在没什么大才,所以要逐条查阅,很是耗费了些时辰,好在有裴让帮她,没过子夜便找到索引,证明她果然见到过那些药物的名字。
卫戗长出一口气,与裴让相视一笑:“多谢哥哥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明天怕还要忙。”
裴让轻点了点头:“嗯好,你也早点睡吧。”
待卫戗回到房间,又闻见近来已经习惯了的药香,她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快走几步,一把撩开床帏,就见趴在她被窝里的王珏抬起头,睡眼朦胧的仰望她:“你回来了?”
卫戗不答反问:“你怎么又来了?”
王珏表情诚挚,声音坦然:“今晚上很冷呀,所以我过来给你暖床。”
她被他的理所当然都给气乐了。
翌日,王珏还是在卫戗醒来之前便已离开,卫戗吃过早饭后,先将裴让和芽珈一起喊入书房,把昨晚摘抄的索引推到芽珈面前,让芽珈按照索引背出原文,而卫戗和裴让则你上句我下句的将芽珈的背诵逐字记录下来。
等到完成后,仔细一核对药物和相应症状,确定马维果然是被人下药,貌似酒醉,实则脑子被毒物麻痹,丧失理智。
所以说,触怒谯王司马随被打死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实际上他是毒发身亡。
卫戗当即招来祖剔等人,吩咐下去:“尔等去调查一些,我那位继母的亲信虞省还有卫敏的贴身婢女寄莲,看看他们近期可有去过药铺或者和药农接触过。”
祖剔眨眨眼:“主君您认为……”
卫戗玩味笑道:“以我继母的个性,是绝对没办法忍受被人一而再的坑骗,而那虞省,不但再而三的坑她,而且全家上阵祸害她,在卫家形势这么严峻的时期,她非但没借机把他们赶走,反倒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此种有悖常理的事情,背后或多或少都隐藏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祖剔会心一笑。
卫戗沉吟片刻后,又补充道:“马维的事情已经败露,若虞省当真是从犯,前路只有两条——要么潜逃,要么去死!不管怎样,尔等都给我把他盯住了,必要的时候,直接把人扣下,秘密关押起来。”
祖剔等人领命下去,分头行动。
很快便传回消息,卫戗料得不错,虞省丢下他那瘫痪在床的大胖媳妇,连夜带着三个不成器的孩子跑路了,不过卫府虞大管事,就算在这士族扎堆的地界上也是个远近闻名的人物,名人就是这点好,只要被人瞧见过,就不难找到他们的去向,他们乘坐的那辆破驴车,自是抵不过祖剔等人的宝马良驹,相信很快就会被逮回来。
而那边去调查药铺的,直到中午才传回一个消息,说暂未寻到虞省光顾药铺的线索,不过发现疑似寄莲的年轻女子,扮作妇人模样,曾去药铺购买过大黄和红花等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