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凤于飞无言,眸‘色’微微一沉,话到嘴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凤凰两家水火不能相容,凝歌本就是无辜之身,在凤翎国本就无依无靠,若是卷入的凤凰两家的争斗之中必定也是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
他费尽心思才挽回的‘性’命,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又要断送在凰九手里?
凤于飞拂袖:“回长歌殿。”
凝歌僵硬的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死了的秦嬷嬷:“她怎么办?”
凤于飞冷笑:“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我不怕,却不想累及无辜。‘玉’卿姑娘同我一处,若是我能逃脱罪责,那么所有的罪责必定都是在她身上。难道皇上要用她来为我顶罪?”
“你何其聪明。”凤于飞话里有话,讳莫如深。
凝歌一脚跨进屋内,坚定道:“那我便不走了。”
“你不走?”凤于飞侧首。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留恋于这四面透风的冷宫的。
她尚且能为了一个丫鬟至此,为何对他永远都避之如蛇蝎呢?这宫里的所有‘女’人都好像是磁铁的另一端,拼命的想要从凤于飞的身上汲取些什么,一夜恩宠就足够那人在宫里逍遥半日。
若非是这恩宠难得,又怎么会有这深宫里的明争暗斗。
唯独凝歌,好似一股清泉叮咚而来,虽然是被大水之势‘逼’入江河,却自有自己的一丝源头,不曾污染,不曾弯曲,不曾浸透。
从前的凝歌不问宫中事,是个出了名的中庸派,稍作弯曲就是一股污水。何况她还是‘玉’珑国的和亲公主,凤于飞如对其他的妃嫔一样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不过是一夕之间睡醒,如今的凝歌却是这皇宫中唯一的清水,即便是凤于飞有意扭曲也不见那人有分毫的动摇。
她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目的。好似**于这个皇宫里一般,不在乎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又好像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和她息息相关。凤于飞清晰的能看见她努力的想要挣脱这些污水的控制,想要努力的离开皇宫。
这皇宫里……四处都是血腥啊。
离开这里是好事。只是为什么她会没有半分留恋呢?
这凝歌不是原来的凝歌。
只是所有的调查显示,凝歌只是凝歌而已。只是上次‘侍’寝之后‘性’情大变,好似隐忍许久的力量瞬间爆发。凤于飞惊喜好奇,如今的凝歌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嫔,幸得当年活了下来,凤于飞羡慕这样的挣扎,要知道他就算是想要挣扎也没有力气。
他的命运注定要和那张金黄的龙椅拴在一起。
也注定要和凰家纠缠不清。
更注定这一辈子都如命数所说,所爱之人都历经劫数死于非命。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保住这唯一的清水,甚至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喜欢,出于本能的就想要留下凝歌,漫漫长夜,至少还有人共对明月,不必虚情假意,不必费尽心思算计。
凝歌哪里懂得凤于飞的想法,只是冷冷的看着凤于飞。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凝歌如今没有了秋少的顾忌,和凤于飞对峙也愈发的不能收敛,眼神里面难以言说的恨意冰冷刻骨,丝丝入扣刻进凤于飞的心里。
“秦嬷嬷的事情就叫给奴婢吧。”一道清亮温热的‘女’声‘插’了进来,凝歌和凤于飞侧首一看,‘玉’卿一身白衣,身上披着一袭田园碎‘花’的‘玉’白披风,一张桃‘花’面上盈盈带着笑意,闲闲散散的就向着偏殿走来。
凤于飞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手下意识在袖口里微微一缩,抿‘唇’‘欲’言又止。
‘玉’卿裙角不动,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冲着凤于飞盈盈一拜:“皇上万安。”
凤于飞拂手,微有些不自在。
‘玉’卿却不像是一个丫鬟一样被吓得魂不守舍,只是笑盈盈的起身,看了一眼里面伏在地上的秦嬷嬷之后徐徐道:“秦嬷嬷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凝嫔娘娘怕是如何都说不清楚。何况太后本身就对娘娘心存芥蒂,必然不会听您解释。奴婢不才,却是稍有些本事能取悦太后。娘娘只管出宫就是,可别枉费了皇上的一番心意才是。”
‘玉’卿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凝歌上下打量了这个礼仪淑德处处周全的‘女’子,如何看都觉得她不该是一个寻常的丫鬟。但是她确确实实自称奴婢,却不知道她能拿什么样本事来说服太后。
太后心狠手辣,怎么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