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曹国舅求见。”
皇上起身去了养心殿。
阮贵妃脸上满是得意,如今阮家如日中天,这样的身世,这登上后座怎么不是指日可待?
路上,王士奇低垂着头疾步跟上皇上,低声道:“曹国舅脸色很是惨白,看着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皇上应了一声。
到了养心殿,皇上就看到曹国舅噗通一声跪下,满面泪痕。
皇上暗叹了一口气,赐坐。
睿敏皇后乃皇上原配,要不是……他终究对曹家有愧,道:“说吧,什么事?”
曹国舅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听得皇上眉头皱了起来。
皇上越听越觉得诡异,这阮天麟要想杀了曹慕白,为何不选个隐蔽的地点,而是在自家桃花林?
难道阮家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不对。
皇上想着太子对阮天香的痴迷,就算自己因此事对阮天麟加以重责,太子一跪,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能忍心?
这么一想,皇上胸口的怒火腾腾地就窜了上来。
阮家以为拿捏了太子,就握住了整个朝纲!
曹国舅低着头,其中细节当真是不得往深了说。
“你且回去吧。来人,去将阮天麟带来。”
曹国舅走了,没多会儿功夫,阮天麟就在阮家宾客震惊之下被带去了皇宫。
阮九龄听得消息忙撒腿就跟着去了,蔡氏安抚着受惊的阮天香,忙派人去打听。
方才见阮天麟有些失魂落魄地走来,蔡氏还问了句,阮天麟却道没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直到桃花林里头的洒扫婆子没了命地磕头,将桃花林里头的事情一说,她才猛地站了起来,拉着阮天香,让阮天香即刻去太子府,求太子帮忙。
阮天麟与阮九龄到达养心殿之时,只能跪着,皇上却一言不发,只低着头批阅奏折。
没有人知道皇上此刻在想什么,阮天麟额上已经出了一层密汗,他能交代什么?
他想要去截杀贺颖儿,怎么就对曹慕白动了手?而更奇怪的是,当时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下手的对象是曹慕白,心底还有几分嗜血的快感。
思及此,他脊背发凉。
“皇上,太子来了。”门外传来王公公的声音,此时皇上才放下奏折,缓缓地抬起头来。
太子一进来,就朝皇上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免礼。”
阮九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待皇上问及阮天麟,还不等阮天麟说话,太子便道:“那定是一场误会。”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地一声,皇上面前的茶具一下子都扫落在三人面前。
阮天麟猛地缩了下身子,太子几乎是愣住,而阮九龄脸色煞白。
“你舅家一句话你不信,阮天香只一句,你便说是误会,你在现场吗?曹慕白亲眼见到,此刻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你可想过慰问一番,怎得?朕的儿子的耳朵只能听得美人的话,听不得一句旁的?”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皇上这话可是痛斥,痛斥太子昏聩不堪,好色无才!
太子猛地闭上了嘴,这样的话是可以动摇太子根基的。
而阮天香,就被冠上了祸国殃民的名头。
阮天麟抖若筛糠,忙磕头道:“皇上,是天麟一时间打错了手,并非有意……”
皇上眯起了眼,却看也不看阮天麟一眼,阮九龄心中打鼓,他阮家是有野心,不过时日不对,如此早与曹家反目,这是他根本不愿意看到的。
皇上扫了太子一眼,“如若你还有几分作为储君的觉悟,即刻就去曹家慰问。否则,你死去的母后都不会原谅你。”
太子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转身离去。
皇上看向阮天麟,目光悠悠,却对阮九龄道:“你认为怎么处罚是好?”
阮九龄吓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这样说,他是如何都不敢求情的了。
阮九龄咬了咬牙,“泰金有法度,微臣不敢干涉。”
皇上眯起了笑,“来人。”
一行人将脸色惨败的阮天麟带了下去,储秀宫那惊了一片。
阮贵妃急急赶来,却听得皇上谁也不见。
而此刻城郊的一座庄子燃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