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她性命无忧?”宗政瑾不耐烦听他那些含糊其辞的话,只想追求一个答案。
李太医连忙跪在地上,“微臣只能竭尽全力。”
宗政瑾冷哼,“那就是不能保证了。”
“求皇上恕罪,”李太医头伏地,大气不敢出。
殿内静悄悄的,良久,宗政瑾终于出声,“你先下去吧。”
“微臣遵旨,”起身之时,腿都有些软,颤颤的往外走去,手心中全是冷汗。
不多久,苏顺闲走进来,“回皇上,奴才在那条路上找到了许多鹅卵石,皆是绞碎变小,打磨光滑之后的,想必珍修容娘娘便是不小心踩到了。”
宫里的许多路上都铺上了鹅卵石,一为观赏,二为防滑,但每颗鹅卵石皆是经过好几道检验,才被放置在那些路上,大多都为白色,明眼人一看便能看清楚,且经过了固定,轻易松动不了。
如这般的小鹅卵石,一看便知是不可能会通过检查的,那么,便只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了。
宗政瑾瞥了一眼他呈上来放在托盘里的鹅卵石,个个模样精致,或土黄或青绿,若是放在那条路上,本就是有花丛,只怕人根本就难以发觉。
“那是回东六宫的路?”
苏顺闲想了想,“正是,从泰和殿出来之后,若是想回东六宫,那是最为方便的一条,亦是平日里各位主子经常走的一条。”
宗政瑾皱眉,今日如果他临走之前没有带着她一起走,那么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选择走那条路,即使有车撵,只怕抬撵的太监也会脚滑,从而也能达到目的。
可是偏偏她跟着他走了,但也是临时起意,选择走路的,泰和殿在紫宸殿的西边,他们回紫宸殿依旧要走那条路,区别只在于一个是走路一个是撵车。
“皇上,那里距离最近的是储秀宫,再过去便是关雎宫,而靠莲湖那边的还有甘泉宫,咸福宫。”
东六宫,竟扯进去了四个,但也不能排除不是西六宫的人所为。
“让舒贵妃一个一个的查,这次朕绝对不会再姑息养奸,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宗政瑾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冷说道。
苏顺闲心里一惊,只怕皇上这次是真的动了大怒,那些人也真是不长眼,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这档子事。
应了一声,苏顺闲走了出去。
宗政瑾有节奏的敲着桌子,“你也去查,务必给朕一个结果。”
“属下遵旨,”一个人影闪过。
慈宁宫
“太后娘娘,”刘麽麽走进来,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上官湄,低头说道,“刚刚传来消息,方才珍修容与皇上一同回紫宸殿之时,在路上动了胎气。”
“为何?可有大碍?”上官湄连忙问道。
刘麽麽摇了摇头,“听说并无大碍,只是这似乎是有人动了手脚,苏顺闲派人找出了许多鹅卵石出来,皇上正命人大肆调查呢。”
上官湄一听没有大碍,便止不住的失落。
自从上次因为苏静翕的缘故,她不紧被连降数级,且被禁了足,不仅仅是抹杀了她好几个月来努力的成果,而且是彻底丢了脸,失了面子。
以后,她与苏静翕,在他人眼里,自是低了一等。
这些,都不是她愿意容忍的。
太后瞥了一眼,淡淡的,“你又何必这样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总有一次会成功。”
从苏静翕有了身孕那一刻开始,那便是等同于将她的软肋交了出来。从她怀孕、生产以及孩子长大的这许多过程之中,总是得时时提防他人暗下毒手。
对于她们这些旁观者来说,最不缺的便是时间了。
“哀家早就教过你,喜怒不形于色,你这副样子,若是让人看到,别人自然能够猜测出你心中的想法,从而难免为人所利用,也注定活不长。”
上官湄撇了撇嘴,“外祖母,湄儿只是不忿,为何她苏静翕便能享受皇上的宠爱,为何她就能怀有皇上的孩子。”
太后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什么,直看得上官湄心虚,强扛着装作若无其事。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看,你是对皇上动了心吧?”
“外祖母……”上官湄一惊,连忙站起来。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刚刚还说喜怒不形于色,看你这个样子,哀家才能真的确定,哀家的猜想是真的。”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只会为了你好,劝你一句,趁早死了心,皇上他没有感情,他不会回应你的,免得到头来苦的还是你自己。”
上官湄流下两行眼泪,走上前,跪在她的膝前,“外祖母,你要帮帮我啊……”
太后望着她那张与自己女儿五分像的脸蛋,想起早逝的女儿,总是有些不忍,“哀家自是会帮你,有哀家在,你这一辈子定会荣华富贵,不要担心。”
“只是,你得到了什么,便得失去点什么,因为你的身份,皇上注定不会爱你,亦不会宠你,但是也因为你的身份,所以你这辈子都不用担心。”
上官湄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你若不死心,哀家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