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王府。
书房内,厚厚的一叠公文。批阅了一半,欧阳澈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无端地在眼前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脸。
“惊扰你家夫人是罪?……原来东瑶有一条律法是这样定的……”
“……是非对错,自有公断。这里这么多人在场,难道你还不相信王爷会公正处理吗?……王爷大人大量,体恤百姓和下人,你这样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倒是让大家误会了王爷!”
“我不会道歉……别说是斟茶认错,磕头赔罪,连一句对不起,我也是不会说的。王爷还是照着王府的规矩办吧!”
“时候不早了。王爷若要责罚,请尽快。受完这十鞭子,我还要赶回‘静竹轩’。”
那安静而淡然的眸子盈盈闪闪,记忆中,她不曾有过这样的倔强和坚持,不曾有过这样的勇气和智慧。为什么,他没有办法让从前的柳思凝跟现在的柳思凝有一点点的重合?
有什么环节出了错?失去记忆而已,会让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心性都改变吗?
那十鞭子,她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喊一句……他见过不少男人挨“蜈蚣鞭”都是痛哭流涕,而她,却是死死地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惨不忍睹……
静竹轩……她愿意会静竹轩……她生平不是最怕离开王府吗?她苦苦哀求,只要能在王府留下,怎样忍气吞声都可以,现在,竟然会主动离开澈王府……
思忖了一阵,他迈步走了出去。
正文 第十一章 警告的吻
第十一章
静竹轩。
喝了药,想小憩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背后的疼揪心,又是火辣辣的难受。
外敷的药还没有用,小丫出去采草药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挪着身子走下床,每挪一点位置,都是钻心的疼。等她把脚放到床下,已经是汗水满面了。
她想试试自己上药。
困难地解开衣裳,把长长的黑发束到胸前,缪卓言吸了口气,小心地把外裳脱下,触及伤口的疼痛又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轻轻解开肚兜,背后的疼灼人,她咬咬唇,拿过已经碾磨好的外敷草药,用水浸湿,轻轻、轻轻地涂在手可触及的伤口。
“啊!”轻呼出声,她痛苦地拧眉,重复刚才的动作。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缪卓言呼了口气:“小丫,你终于回来了?来帮我上药,我一个人不行……”
雪白光洁的背上,一道道血红的鞭痕错落交杂,一时间,心竟然无端揪紧。
“小丫,怎么了?”迟迟地没有见到回应,缪卓言奇怪地转过身子,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大脑彻底死机了。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小丫,而是……欧阳澈?
脑袋轰地一声响,她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一把抓过旁边的衣服遮在胸前,脸已经涨得通红:“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巨大的疼痛让她不由一阵冷汗,只是,她戒备的眼睛依然盯着那个不请自入的男人。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她这样几乎**着上半身的时候。
“你还不出去?”缪卓言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越走越近,心一下子提到了胸口。
“你站住!不……不要过来!”看着他已经走到了面前,缪卓言惊呼一声站起身子,巨大的幅度让她整个人撞到了桌角,当然包括背上的伤口。她闷哼了一声坐倒在地,额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这叫欲擒故纵吗?还是叫,欲迎还拒?”他蹲下身子与她的目光平视,手指轻轻勾起她尖巧的小巴,“如果本王没记错,王妃曾经在本王面前脱得一丝不挂,求本王要你。只不过……本王不屑!”
该死的!怒火在胸膛轻轻燃烧,缪卓言咬唇,冷声道:“从前的事已经忘了,不是吗?从前的柳思凝,已经死了。现在的柳思凝,不会蠢得对一个把自己弃如敝屐的男人投怀送抱。王爷的宠爱,我也不屑!”
“哦?”漆黑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她的目光竟敢带着挑衅,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几秒,他扣住她的下巴,唇狂野地覆上。
“嗯……”缪卓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野蛮地撬入她的唇,手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她根本不得妄动半分。拼命挣扎,结果只是后背的伤口撕裂的疼痛;她想用力往下咬去,只是……每次他都未卜先知地躲过,吸吮更深……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继续下去……欧阳澈低咒一声,猛地推开她,后背落地的疼痛,钻心。
下巴被重重地扣紧,那漆黑的眸利刃般刺入她秋水般的眸子,薄薄的嘴唇轻启动:“柳思凝,失去记忆不代表你可以重新活过。不管你忘了多少过去,有一点,你必须牢牢记住,你永远、只是一个冠着王妃头衔的奴隶!永远!”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正文 第十二章
晕倒
第十二章
疼,真的好疼……
身体都疼得颤栗起来,她可以感受到后背伤口的重新撕裂。头上冷汗直冒,她困难地想把肚兜后面的带子重新系好,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开始大汗淋漓。
门“吱嘎”一声打开,缪卓言心里一惊,转过头,脑袋又轰地一声,死机。站在门前的男人,竟然是慕容尘……
“在下该死!在下无意冒犯,请王妃恕罪。”那个月牙白的身影呆愣了数秒之后迅速转过身去。他只是想回来拿忘下的东西,却不曾想会见到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尤其是那双黑亮的带着羞涩和惊慌的水眸……他的心,竟然一下一下跳动起来。
“咚”的一声,轻轻的。
“王妃,在下可以转过身了吗?”慕容尘狐疑地拧眉,又轻轻地问了一声:“王妃?”
依然是无人回应的沉静。
“王妃?”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缓缓转过头,只见缪卓言已经整个人斜斜地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上满是汗珠。地上,有微微的血渍……
该死,她的伤口怎么撕裂成这样!他疾步走过去,拿过一旁的衣裳盖在她身上,顺势把了把脉。
应该是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