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她泛红的水眸眨了眨,望进他那双冷沉的黑眸,缓缓开口道,“危险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欧阳澈别开视线,她的眸子望着他,鲜有的安静和认真,似乎想要从他脸上寻求一些什么证据。他清了清嗓子,哑声解释道:“千辛万苦救下的人,朕不想白白浪费了……回帐篷,好好休息,你的伤口还要上药……”
“我不想回去。”她轻轻地叹气,又在原地坐下,托着腮帮,目光遥遥地望着远处,道,“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你没发现吗?从这个山坡往下望去,风景真的好美……”
“这里已经出了军营的安全范围,跟朕回去!”
“我不回去。”
在他的暴躁之下,她的安静显得极其安静,欧阳澈忽然发现,他对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觉得吗?……”缪卓言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这里好美……欧阳澈!”
她惊呼一声,身子已经被拦腰抱起,眸子圆了弧度,她恼怒地望向那依然漠然的黑眸:“喂!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对付她,只有这样的办法……欧阳澈轻咳了几声,道:“先去上药,然后,朕陪你到这里坐。”
少有的温柔和妥协……缪卓言有些怔然,忘记了告诉她她完全可以独立行走,直到发觉那些可以淹没人的惊异眼光时才惊觉彼此的暧昧姿态……只是,那时已经到达了营帐。
“拿药来。”
他轻轻地放下她的身子,褚公公白着脸看了缪卓言一眼,如果……皇上知道他那样多嘴多舌,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纱布,药水一应俱全,浓重的药味铺散开来。
“你先出去。”欧阳澈看了褚公公一眼,吩咐道,“把门带好,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是,皇上。”
“上药。”欧阳澈看了缪卓言一眼,手便伸及到她胸前,缪卓言吃惊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动作剧烈,扯动了伤口,她不由地轻吸了一口冷气。
“你做什么!”低低的吼声,他漆黑的眸子又蹿着熟悉的愤怒,“朕只是给你上药而已,你以为会对你怎么样吗!”
“我……”依然还是会脸红,缪卓言轻声道,“我可以自己来……”
话音未落,衣裳已被解开,缪卓言正要推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眸子是那般认真,他的手已经解开白色的纱布,小小心心,那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的鼻尖竟然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忍着点,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他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拿过药水,伤口碰触药水,清凉中带着火辣的疼痛,缪卓言不由拧了拧眉,轻抽了口气,他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
对着伤口,轻轻地吹气,才继续上药。再一次怔然了,从头到尾他的眼神都是紧张而认真,他的动作都是小心而细致,她的哪怕一个小小的抽气,他的动作似乎都会跟着微微一顿。
为什么……
他的眼神让她的呼吸都带着钝痛,为什么……有的答案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去相信了,她再也相信不起什么……可是,为什么……
凝了神,心里涩涩发疼,他已经轻轻地把绷带打好了结,又小心地将她把衣服穿好,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抬眸,她的眸子又是那般认真地凝视着他,带着几分探究,这样的眼神让欧阳澈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收好药品,道:“现在可以出去走走,但是要朕陪你一起去……”
“好。”她忽然仰头粲然一笑,那明媚的笑容让欧阳澈怔了怔,随即心头发暖。好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灿烂的笑脸,他甚至以为,她不会在他眼前再绽放这样的微笑……
心情大好,看着缪卓言浅笑着往前走着,不时地蹲下身子看看野草,摘摘野花,放到鼻尖轻嗅,他的心就这样松开,脸上也挂着不自知的微笑。
“这个地方真好。”缪卓言径自在草坪坐下,“你看,这里有一棵大树,坐在这里太阳多大都不怕被晒着……你为什么还站着?”
他依然站着数步之遥,太阳光强烈得很,他不怕晒人吗?缪卓言看着他发愣的模样,笑道:“欧阳澈,怎么不坐过来?这里很阴凉,而且坐在这里,可以看得好远……”
缪卓言眯着眼睛望着远方,这个地方地势挺高,坐在山坡上往下看去,点点美景纳入眼中,真的,好美……
身旁有了阴影,欧阳澈已经踱步走到她身旁,缪卓言回眸看了他一眼,他那样站着,身上还穿着沉重的盔甲,他一直是个冷硬得不知如何生活的男人,曾经,她那样心疼,时时处处想为他寻找更多生活的快乐……只是而今,望着他,心头跳跃的,依然还是心疼吗?
“你怎么不坐下?这样站着不累吗?”
“朕……习惯站着。”
缪卓言扑哧一声笑了,道:“只有马牛才习惯站着。”
“缪卓言……”欧阳澈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竟然开始有心思跟他斗嘴了?曾经,她是那样巧舌如簧,每每总能让他暴跳如雷却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只有冷着脸不答话,而那个时候,她总有那样多的办法让他笑出声来……
“站得高,虽然能看得远,但是不及坐着舒适。而且,坐得这样高,也能看得很远,是不是?……”缪卓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