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仍旧疼痛,眼前微微眩晕,我挤出微笑:“你是狗么……”
“那你就不是龙女,是狗女。”它笑着调侃一句,见我咳嗽得厉害,就没接下话头继续跟我吵闹,心疼地拍拍我,“看你抖的,别想了,养好自己身子最重要。”
过去这三年里我极少胸闷,下一趟山回来身体都累垮了一半儿,尤其是胸口,好像被千斤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口中腥气并非血的味道,似乎总有些什么没有吐干净。我在心里哀叹什么时候身体变得如此不济,一边张开嘴巴大口喘几声,好不容易平稳了下来,问:“你叫淅把貂绒袄送去,又派了澈,伽流肯定也有防备吧?怎么还会让弑龙派混入婚礼呢?”
“婆家这边自然是没问题,可丈母娘家伽流就管不到了。”真龙眯着眼睛,说得话句句模糊不清,偏要我费劲脑子去猜。
“你是怀疑袁府跟弑龙派有勾结?可袁姐姐受伤,她的母亲去世,袁伯父重伤,如果他们也有参与,怎么能伤到自己人。”
真龙:“是啊,看上去真是惨。可是你没听说过苦肉计吗?自导自演一场有什么难的?”
我浑身一冷:“应该不是袁伯父吧,哪有杀掉自己结发妻子,又差点儿害死自己女儿的父亲?”
“哎,我说你就别瞎想了。这些假设在没有证实之前都不能用作证据的,想破脑袋也没用啊,还是等暗守继续调查的消息吧。”
对于这些错综复杂之事,我当然不感兴趣,只不过涉及到了伽流,还有那个袁慧嘉,好不容易嫁与如意郎君却遭到屠门,对她的同情之心溢于言表:“真是可怜了重伤的袁姐姐。真龙,要不然给她点儿龙血?”
真龙拍我一下,不轻不重:“死丫头,袁慧嘉从小身子弱,是受了点儿惊吓,不过还没死呢,用不着龙血。你别想啦,想多了累。”
我望了望窗外灰紫色的天,沉暗如同此刻心情:“……伽流什么时候走的?他知道我昏迷了?”
真龙非要跟我挤一张小床,它又不是小残,那么大一只,挤得我只能缩在墙角。
“你睡了五天。”它长长的身子有一半多都拖在地上。
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过了五天。扳指头一数,已经过了喝龙血的日子,应该是真龙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灌下去的,不然我就睡死梦中了。
都说死和睡是兄弟,在幽冥的国度没有时间的存在,一天如同万年,万年如同一天。我这一觉醒来,前一刻还在我身边载歌载舞,围堵得我十分不自在的村民不见了,龙宫外真实的世界和多彩的景色消失了,陪着我的淅回归了暗处,刚从变异血咒中逃命出来的伽流回去照看妻子了。
仅沉睡了五天而已。周围变化如此之大。倘若有一日我当真独自走出龙宫在世上闯荡,这三年来的假寐过后,我会陷入怎样一种冷漠的不自在?
胸口又开始绞痛。我苦笑,整个世界都不知道有奉卓这么个长不大的孩子存在着。
真龙蹭上我柔软的被子:“丫头,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肚子:“这里,和这里,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