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也笑。到底还是气不起来,左铭源生病之后,人开朗了许多,连说笑也会了,可见以前多能装!莲蓉这样想着。
她虽有心要告诉太后,可太后的耳朵灵着,这消息没过多少时候就传她那去了。十传百,百传千,跟风刮过似的,太后一听,心里就咯噔咯噔的错跳了几拍,忙招呼身边的女婢,“丝蕴,你过来。”
丝蕴来了,轻声问道:“太后您叫奴婢?”
“去打听打听,九贤王要嫁去女儿国这事是不是真的?”她这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怪皇上不会办事,她可就一个女儿,得,还让他给支到外国去了,怎么这样不容人,气量呢?
丝蕴打听回来,回复说:“回太后的话,是真的。”
“真的?你马上去安庆殿召贤王过来,就说哀家有话要问她。”
“是。”
丝蕴领了太后的口谕来到安庆殿,此时安庆殿很热闹,三三两两,窃窃私语,都在点评左铭源要嫁出去的事,他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又或者在问女儿国是不是全部都是女儿,传闻那里都是美女,问见过的人是不是真的?要是真去了,他们回不回得来,等等等等。
一见丝蕴出现,莲蓉笑的跟朵花似的。她们小时在一块儿服侍太后,后来太后看左铭源这里缺个得心的助手,就把莲蓉派过来了,这姐妹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说,莲蓉热情的扑过去,拉住丝蕴的手。
“丝蕴姐姐最近可忙,怎么不到这里?”
“还说呢!你也不去看看我,真不够意思,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了。”
“既然来了,喝茶嗑瓜子。”
“我哪有那个时间,太后还在等我回话呢,你要是真心留我呢,也有个留我的法子,赶紧请贤王去太后那一趟,人家怪伤心的。”
莲蓉道:“是不是听说殿下要做皇夫的事了?”
“可不是。”
莲蓉要去禀告左铭源,左铭源正从屋里出来,见丝蕴也在,这丝蕴是太后身边的人,莫不是太后有什么话吩咐她来?
“丝蕴?”
丝蕴忙万福道:“奴婢见过九贤王,传太后的口谕,要九贤王立马去一趟安福殿。”
“知道了。你刚来,就和莲蓉说说话,她最近很想你,只是事情多走不开,太后那里我去就是了,你不必忙的。”
丝蕴很高兴,又蹲了蹲身子,谢了左铭源。左铭源先去了,她两个还在这里说话,丝蕴一直伸着脖子遥望左铭源的背影,莲蓉笑道:“还看呢,再看,脖子都要伸得断掉了。”
丝蕴佯嗔,“你天天的看,就不许我看一眼,偏心,要说你的命就是好,在殿下这里不受半点拘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他也不怪你,我就可惜了,他咋就没当上皇帝呢?”
还当皇帝呢,妥妥的一个女儿。莲蓉心里想想,也不说。她随丝蕴的话说:“就是,可惜了,不过殿下心态好,一个好心态胜过万乘之尊,这叫做……无冕之王,一样的。”
丝蕴也笑,伸手撕莲蓉的嘴巴,“你也学着胡说了,这段日子都学什么来了,好心态?”
她们两个只顾着胡闹,这时左铭源已到了安福殿,她一到,左右的宫女、内侍忙请安个不停,宫女们给她打起珠帘,让她穿过,她给上首的太后请了安。
“儿臣见过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忙道:“还不快起来,别这么多礼。”她邀她身侧坐了,又上下的打量她,说道:“最近瘦了,是不是莲蓉那丫头偷懒,服侍的不妥当?要是有什么不好,尽管告诉哀家,哀家替你说她。”
“没有,莲蓉很好。”
“你呀,就是谁都是好好好,难怪别人在背后都说你是‘好好殿下’,看着就好欺负。”她握住左铭源的手,问她,“怎么手这样凉?”
“不碍事的。”
“还嘴硬,身体要调理好,哀家听说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意外而已,不要紧,儿臣会注意的。”
问了几句冷暖,太后的脸色随之忧伤起来,左铭源要嫁人了,这人嫁的,不尴不尬的。“铭源,你跟母后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远嫁女儿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万一女儿国的人发现了你的身份,闹的天下皆知,你皇兄的颜面无存,甚至还会打起仗来。”
“这是圣旨,儿臣没有对策。儿臣不敢去想以后,以后对现在的儿臣来说,亦不过是一个梦,而且母后不要总是往坏的方面想,好的方面也要想一想,铭源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
太后何尝不明白,当时就是她出的计策。
她含着泪说:“苦了你了,哀家知道你皇兄心中容不得你,这也是哀家失策,想当初,哀家和先皇都是同意了的,让你假装皇子,成为你兄长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再恢复身份不迟,我们只是想给他在成长的道路上设置障碍,却未想到他这样嫉妒你,把你当做眼中钉,甚至要置你于死地,做的太过头了,物极必反,希望铭源你不要怪父皇和母后,国家得先有一个好皇帝,再有一个好儿子,母后身在其位,不得不如此行事,只是对你,母后有着深深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