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无奈笑道:“慕亦是个直脑筋,什么都不会想,到时候大公主让她交出去怎么办?
而且满朝文武我也想不出一个人来,能让我安安心心地把保命符托付出去。
这不是衷瑢刚好嫁到云家吗?她是我师傅的养女,说起来并不算外人,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借一把你们云家的北风,我好顺道去南方。”
敢情是他想跟了云家的阵营,又不好直接去找云长天。洛忠心里有了数,这是让他做块敲门砖,去探探云长天的意思。
洛忠点点头,表示自己明了,回家后找了云长天一说,这少爷显得有些迟疑。
因为一来何音到底是真心要定阵营还是大公主的虚幌子,这个暂时说不清楚。二来,皇上真的会答应让一个乐师上位?
“这事不急,我明天见着了皇上会亲自去问问。”云长天让洛忠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情况清楚点再行动也来得及。
两人公事谈完,对碰了一杯酒,洛忠想起董嘉言的事,说道:“上午送去嘉言房里那批药材怎么回事?七叔怎么没仔细点清楚,里面的量足足少了一半。”
云长天回想,可能是衷瑢拿错了?但是有看她检查过,难不成她把满的那批带走了?
这事不好下结论,他跟洛忠解释清上午的情况,答应着回去找衷瑢问问是不是她拿了嘉言的那些。
等云长天回房,衷瑢总算睡醒了,正坐在那儿梳头,早上刚到的药材放在外屋条桌上,他打开盖子一个个检查过来,里面还真是全满的。
他本也没当这是什么事,进里屋跟她玩笑几句,说她真是孩子气,看上别人的量多一些就拿了来。
衷瑢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反驳道:“我拿的就是半满的。”
云长天看她不服,领她到外屋去看,这让衷瑢百口莫辩,心里万分尴尬,拼命解释着自己拿来时真的没有这么多。
云长天看她真急起来,安抚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有心,我让人送回去就是了。”
衷瑢心里一万个不甘心,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他一定要这么认为,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说了好多遍不是她不是她,都不得他理解后,一没控制住,尖了嗓门,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拿的!”
她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这种情绪不要说令云长天都震惊诧异,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衷瑢留下两行泪来,微喘着气盯着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想自己原本温婉可爱的形象一下子全毁了,完了,怕是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里也多了一层陌生。
云长天愣了会,什么都没说,疾步往外离开了,留下她一人蹲到地上埋头哭起来。
洛忠此时正在董家院里吃晚饭,天气晴朗,梁又梦与云嫂又搬了桌子出来到院里,趁着西边的晚霞还灿烂着,好好酌一杯。
四人外加个小孩正吃得香,见院门外立着个人影,嘉言揉了两下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是云长天。
这是八百年不敢有的事,大少爷会来这破烂的院里?
她赶忙起身去迎他进来,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这人今朝来做什么?会不会与自己有关?
洛忠见他难得来一趟,说什么都要让他来个三杯。
云长天顾着气氛,毫不推辞,一饮而尽,赢得其他三位女人家的喝彩。
他喝完还没抹掉嘴边的残酒,嘉言坐一旁,拿了自己的手绢帮他仔细揩了干净,惹得洛忠心里醋坛子砸碎了一片。
云长天也不废话,对着洛忠说道:“今天给嘉言的那批药材确实是发错了,是我没检查仔细,以为那是半满的,就让人帮她端了满罐的回去,她自己到现在还完全不知情。
等等我就让人送回来,这事我怕她要忘记,明后几天我又忙,所以赶紧过来解释一下,还希望嘉言不要因为这事对衷瑢心生芥蒂了,全是我疏忽大意,没有尽职。”
嘉言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本来因着洛忠的劝,她也不再去怪衷瑢什么,这人倒好,现在过来替衷瑢这么一辩解,摆明了是在说就是她情敌拿了自己东西走。
云长天这番解释其实只是给洛忠听的,奈何他行动不便,不能拉了他往角落里单独谈话,又想着自己跟董嘉言没什么关系了,也不顾及她听了会怎么想,干脆大方一些,说给所有人听。
一旁的梁又梦看看嘉言,又看看洛忠,心想着云长天可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