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莎曼额发上沾了小小的雨珠,她自己没发觉,倒是讲着讲着,洛忠看不下去撩了袖子又替她抚干净。
受了他两次关照,她的心里真的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一辈子的爱在那时就已打包好,随时要送了这叫云洛忠的男人。
按着她自己说的,帕莎曼让洛忠先躲到了一旁,才去敲公主院的门,这回很快就有人开了条缝儿,探出脑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帕莎曼气势足,光站在那儿就看得出身份不一般,宫人让她唬到,又客气地问了一遍:“这位娘子是要找大公主吗?有通传过吗?没有大公主召见,任何人不得私闯进来。”
躲在一边的洛忠只听她咕哩哗啦地讲起了听不懂的语言,他估摸着这人西域来的,应该是她的母语。
宫人听不懂,也不敢怠慢,赶紧跑去禀报,不多一会果真有通传放她进去了。
帕莎曼跟着那宫人饶了好多条道才来到一座停楼前,接她的宦官让她跪着,她假装听不懂,用着母语戏弄这个小太监,饶舌到最后竟把他急哭了。
周边的几个宫人看着均举了袖子掩嘴窃笑,还是头一次有人能把趾高气昂的太监耍的团团转。
闹了半天,总算又有通传来唤她进去,哭得直跺脚的宦官哼一声,立马掩面跑走了。
加上帕莎曼,一群女人终于放声哄笑出来,笑到弯了腰。
从远处过来的另一个宦官看见这儿乱的不像话,瞪了眼尖了嗓训斥道:“成何体统?!一个个都要造反是吗?”
于是这片仙境又安静了下来,帕莎曼左手轻握了右手手腕放在身前,垂着头安安分分地跟着他进到楼阁里,见了大公主,和顺地跪下,道声万福。
大公主喝着茶,皮笑肉不笑道:“突然来我这儿,打什么主意就直说吧。”
帕莎曼觉她城府很深,也不掩饰,问道:“我听说云长天来了这边,就来问问大公主这人现在在哪里。”
“你听谁说的?”大公主抬眼瞥向她,连假笑都没了。
“从宫人那边打听过来的。”她说谎不眨眼,一点也不慌张。
大公主知她撒谎,也不去深究,给她赐了座,慢悠悠问道:“你找云长天做什么?”
帕莎曼觉得自己不能坐了,赶紧又跪在前边,求道:“云长天私闯公主院犯了死罪,阿曼只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还有现在怎么样了?”
“他让慕亦逮住,我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她放了茶杯,让宦官扶了起身漫步到门前,望着小雨,还有空旷无人的院子。
帕莎曼跟到一旁,还想求问,让她一句话堵了嘴:“你们年轻人的恩怨我没什么兴趣掺和进来,最多不过看看解闷。”
大公主看她低头咬起嘴唇甚是为难的模样,便为她指了条路:“你是客人,我这个东道主不好让你失望,这样吧,我允许你在这公主院里随意走动,你觉得慕亦会把云长天藏在哪里你就往哪里去找,找多久都没关系,饿了渴了累了,只管让人给你安排。”
意外的,大公主居然允诺了,帕莎曼谢过之后,赶紧退了走,四处去找宫人打听情况。
大公主一旁的宦官有些不理解,担忧地问起来:“这。。万一她是来救云长天的,岂不是扰了德爷计划?”
大公主返身回屋,笑道:“所以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会有好戏看的。”
所谓的好戏,自然要从云长天闯进公主院那会开始说起。
他进了院子,可是看这地方无边无界,到处是绿荫阻碍了视线,一时间也有点为难要往哪里走。
细密的雨已将他的头发衣裳透湿了一层,额上偶尔有水珠聚成滑落到脸颊,他都顾不得擦一擦,此时他只想快点冲到衷瑢身边,她胆子那么小,又那么怕痛,万一大公主真的用刑去消磨她,他的衷瑢现在该痛苦成什么样了。
连他臆想的那声声惨叫都让自己心痛,云长天拔出宝剑,往正前方探去,遇上一个宫人就直指着人家逼问起来。
宫人被吓出魂,扑通一下跪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戳着某个方向说道:“大。。大公主让人把那位娘子。。押。。押到柳。。柳花池边的屋子。”
云长天得了准信,立刻照她指的方向寻去,哪里晓得到了那柳花池边,不见什么屋子,倒是有众多持剑的女人从暗处跳了出来,将他围了个团团转,不远处假山上,德慕亦不知何时立在顶上,朝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