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抹残阳如血,透过窗边茅草稀疏,照着脸上,好像残存的希望。
又累又饿,心里还有些慌,雪瑶几乎想就此沉沉睡去。可是她不能,如果想捡起尊严继续活着就不能。
“二哥打仗多少年了,和大哥三哥是早就认识的吗?”挪到墙的那一边,挨着老二坐了,雪瑶和他亲切攀谈起来。
“我十几岁入伍,有二十年了,和他们,也就前几年认识的。”老二很沉稳,话不多。
“原来是这样,一点都看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二哥的上司呢,干什么都指手画脚的,简直像欺负新兵。”雪瑶装作不经意。
“我是朋友,是好兄弟。”老二看似很坚定。
“那你们一定出生入死吧?比如,互相挡了刀剑。我觉得,这样的兄弟最义气了。”
“没有。”
“……”
“……”
夜,更深了。荒郊野外,只闻秋虫悲啼,声声断人肠。
老大和老二交换了岗位。老大进了屋,看到雪瑶便主动挨着坐了。
“大哥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一定劳累吧。”雪瑶很体贴的模样。
“是啊,天气冷了。王妃要不要暖一会儿?”猥琐的笑容昭然若揭,说着,就要覆上雪瑶被困住的玉指。
幸好雪瑶不留痕迹地移开了,“他们也真是的,你好歹也是大哥,怎么能安排在外面站着呢。应该他们鞍前马后才对。”
“我不跟他们计较。”
“大哥这样仁厚,将来不要吃了他们的亏才好。”
“不会吧?”老大有些犹豫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看,他们一个多智,一个寡言,没一个是坦诚相见的。大哥豪迈直爽,我都担心了。”
“……”
“……”
一句朋友,一身兄弟,三言两语就能嫌隙丛生,是性格不合吗,还是从来都斤斤计较。
南京城内一处酒家,因为包场的缘故,空无一人。
慕容谦坐在桌案前,审视着这个带来雪瑶消息的人,随意不羁,“你们怎么还不撕票?”
“这——”老三一时语塞,半响才继续道,“那女子自称是您的王妃,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嗯,这样啊,”慕容谦表面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只轻松说了五个字,“你可以走了。”
“可那女子——”老三自诩赛诸葛,可听了慕容谦这样的答复,只觉得一头雾水,尴尬着问下去,“王爷打算怎么办?”
“这点小事也问本王?”潇洒中露出不耐烦,“你们抓到的人,又是南楚叛乱的首犯,还要本王教你们拿了首级去南楚邀功?”
“谢王爷提点。”老三如蒙赦令,千恩万谢出了酒家。
“王爷,万一真的是王妃呢?”一旁的肖如风忍不住说道。
“本王知道是她。除了她,别人还没这个胆子。”冺上一口茶,慕容谦若无其事,似乎也知道他的疑惑,继续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吗?”
胸口的伤几乎愈合,可心上的呢。
唐雪瑶,那个女人,无情无义,这个时候想起他来,之前给他一剑的时候,怎么不想有今天!
只是,仅仅片刻,他又改变了主意。“如风,备马。”
追上老三,一路沿着乡间小路蜿蜒,不多时,就看到了篱笆桩围着的茅草屋。
已经是黎明时分,慕容谦下马上前,一把推开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