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墓地,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吧。
邵萱萱在心里感叹,童年教育真的很重要啊!
入夜之前,他们居然找到了之前的那条冰河。
看秦晅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邵萱萱都怀疑他其实早就探查清楚了——这样看来,跟着鄢流于回去,恐怕也只是为了打探雪山民的现状吧。
邵萱萱忍不住替鄢流于念了一声佛,多谢谢你们家长辈的不杀之恩吧!
找到了河,也就有了食物。
秦晅一副老子是技术型人才不稀罕做家务的做派,早早进了雪洞里面。邵萱萱无奈地想要学刘简的办法捕鱼,却只溅了一脸的冰渣。最后还是靠着那手投掷飞蝗石的本事,用碎冰充当飞石,打了两条鱼上来。
料理完生鱼爬进雪洞的时候,秦晅居然在跟那条藤虫玩!
那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玩,他手里掂着根阳焰草,藤虫扭着那身肥肉在雪地上打滚,左扭右扭,身上沾满了雪沫,像是……一坨巨大的年糕。
听过纨绔子弟斗鸡走狗的,还真没有见过溜虫子的。
邵萱萱于是又想起了墓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怪不得他画画本事那么高呢,原来从小就自动自发在了练习了。
按他现在的年龄,要是搁在现代社会,报个高考速成班,考个美院什么的应该也有希望吧。
毕竟,这具身体也才十七岁呢。
想想这两位少年男女的人生经历,也是挺丰富多彩的。
十五岁的少女邵萱萱一边苦哈哈地把鱼架到火堆上,一边感慨。秦晅自她进来后,就没怎么逗那条虫子了,懒洋洋靠在那,眯着眼睛看她忙活。
那露骨的探究眼神,让邵萱萱觉得毛毛的。
要不是有这张漂亮的脸和年龄撑着,活脱脱就是个色狼模样啊!
雪洞里除了“哔啵”的柴火燃烧声,就只有藤虫扭来扭去的沙沙声了,邵萱萱僵硬地往边上坐了坐,打破沉默:“它跟你认识啊?”
“嗯。”
邵萱萱吃了一惊,那墓地在雪山腹地,温度那么低,尸体也都全部白骨化得厉害……
“它……多大了?”
秦晅瞥了她一眼,拿阳焰草在它脑袋上搔了搔:“我认识它适便有九十多岁了,如今……该有七百多岁了吧。”
邵萱萱一口气噎在那里,七百多岁啊,那说起来,你……也该有六百岁了?!
邵萱萱瞬间就觉得自己弱爆了,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才不到四十岁,要是按时空差来算,那可就是负数了。
“那、那有没有名字啊?”邵萱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这里还有条快成精的虫子!
秦晅“唔”了一声,慢慢道:“有的。”
然后,便又没了下文。
不说,就是不想告诉你,懒得告诉你,问了也白问!
邵萱萱对他的习惯算是深有感触,只得再一次没话找话,“呵呵,你小时候……”她斟酌了下,把“很可爱”几个字吞回去,“还挺多才多艺的,喜欢画画哦。”
秦晅果然便了神色,看不出喜怒,不爽是一定的,盯了她半晌,然后说:“鱼该翻个面了。”
“啊?哦!!”
不知不觉,鱼皮都已经被烧掉了!
邵萱萱赶紧把鱼翻过来,然后就听秦晅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一个瞎子,有什么好多才多艺的。”
邵萱萱顿住手,惊悚地抬头看向他,在墓道里的那些困惑突然就有了答案,大量没有被使用过的蜡烛和油灯、画得乱七八糟的人像和物品……
秦晅不耐烦地爬起身,推开她,将还没完全烤熟的鱼拿了起了,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地上的藤虫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冲着邵萱萱“呼哧呼哧”喘了两声,往秦晅脚边爬了爬。
秦晅抬脚将它踢远了一点,把鱼摔到地上,窝回自己刚才靠的地方:“没熟,再烤!”
邵萱萱瞪着被他咬了一口的鱼,又瞥了一眼努力卖萌却完全让人萌不起来的丑虫子,抽搐般扯了扯嘴角。
从头到尾,不都是他自己在找不痛快吗?!
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