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
有人说压倒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我想,这只小螳螂也算吧。
眼泪掉得又凶又急%若我昨天没有发现它,它虽然也有可能死掉,但,至少它也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可是,因为我一时意起,却最终断送了它的小生命。
它,又何其无辜,这世上,缘起缘灭,有些事,真的不由人心做主。
我想,我是无法承担起养育一个小生命的重任的,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找到一个铁勺子,拿着小螳螂走了出去,
夜,很冷,冷到会以为这是深秋……
我就着屋内的灯光,在树下替它做了一个小小的安身之所,还念了几句去姥山时听到的几句往生经为它超度了,它死了,至少,希望它的灵魂能得到自由。
“生则决定生,生而无生。去则实不去,不去而去……”
唉,也不知对不对,凭心而已矣!
命运从来不允许我们妄加臆测,只有当你走过去时,才能回眸那些波澜壮阔的曾经……
我,爱过了,爱上的是冷唯别,还是他代表的温暖的爱……
这不重要,
我爱过了,
也被爱过,
现在心里很痛,
可是,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
又会是新的一天!
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不堪回首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这一刻,我只能当做是历经炼狱烈火煅铸后脱胎重塑的新生!
还是一样的风景,却诠释了不同的心情!
还是俯仰可接的一方灯火,在决定中果然恢复了它原有的色彩。这一片亮光终于在我的眼睑里暗淡,暗淡的不再具有穿越灵魂的魅力!
虽然内心深处还有些许的伤感,
当,决定了,就去做吧!
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了,我决定去市第二人民医院妇产科。
进了妇产科,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短发,很柔弱的样子。声音却很利落。叫我上床掀开衣服,她把我的内裤使劲儿的向下拉,给我的肚子上涂了油腻腻的东西,然后替我做b超。
我看到黑白电视上到处都是跳动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宝宝!
“胎儿情况良好。一切正常,不过十二周内要注意,不要有频繁的*。”她很例行公事。填了一张妇幼保健单给我。让我每个月过来检查一次。
我拿着单子,有些恍神……
她们在聊天,内容是:“一个纯洁的小姑娘是怎样变得愤世嫉俗的balabala……“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流产对少女造成的伤害。
她们故意的吗?大概是我镇定的态度让她们猜不出我的真正身份,经过这一场血腥惨烈的风花雪月,我褪了青涩,变成熟了,虽然我仍然长着一张甜美的高中生的脸蛋。
替我检查的女医生狠狠地回了一句:“那种女的都活该!不自爱,不如自己去死,何必带累无辜的小生命!”
好辛辣的话!她自己,大概没有未婚先孕过吧。
别一个女护士拍马屁式的捧场:“这些女孩子主要是家教不好,要是我,没结婚怀孕?我妈知道还不砸死我,砸成肉酱,一尸两命!”
大家都笑了,我走了出去,没必要听这个。我可以找一间小一点的医院,找一间不那么言辞锋利的地方。
门外有一个白色的幽灵般的存在,是如雪!我的寒假家教学生,小白兔一样的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看到我,很惊慌,却没有跑,只是低下头,一会儿,我就能看到地上被打湿了一片……
“怎么了?”我尽量温柔的问。
如雪不说话。只是哭……一切也尽在不言之中……
我拉着她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这儿的环境不错,绿树阴阴,繁花似锦……
然后,我先说了:“我,也怀孕了。和你一样,我也要流产。”
这些话说的平和,其实,极痛楚……
如雪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她的小白兔眼里红红的,但,什么也没有问。
“孩子是谁的,他,知道吗?”
如雪摇头。
“你应该告诉他。如果你们曾经相爱。”
如雪拼命摇头,泪水随着她剧烈摇晃的幅度溅了出来,真的,有动画片的效果。我不知道是谁让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怀了孕,又让她一个人来做流产手术。不过,象我们这样的,大抵,还是流产了的好。这样,其实是对生命的另一种负责吧。
“走吧。我们一起去干休所妇产科吧,那边设备比较好,而且是私立医院,说话比较谨慎。”我提议。这里,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如雪点头,站起来默默地跟着我走了。
我替如雪填了手术单,不知道处于何种心态,我在手术人那一档里填萝罗莉,而在同意人那一栏里,填了冷唯别。在下意识里,我也是觉得是冷唯别杀死罗莉的孩子的吧!他不恨李存在,但他必然是恨罗莉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李存在就是罗莉,不过应该不是一开始。我的父亲对外总是喊我小莉。
是过年时,冷娇娇发疯的时候冷唯别才知道的吧。那么,这几个月他反复无常,断断续续的折腾就能解释清楚了。
如雪进去了,我捏着那张手术单,坐在门外,等她……
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啊……好痛啊,姐姐!”然后是一声接一声的:“我不要啊,我痛啊……不是我要做的,是他非要做,我痛啊……姐姐!救我……”
我一向对声音不敏感,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天啊,这是如雪在叫我已经没法子体会,如雪应该有多痛,没法子……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坐在哪里,只觉得胃一阵一阵的抽搐……然后,子宫也在收缩一样,觉得小腹好痛好痛!
那,是我的孩子在害怕了……是不是……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护士走出来,对我说:“你妹妹看起来很斯文,力实在太大了,我们都没有办法按着她急需手术,你进来安慰一下她吧。”
我呆呆地问:“不是有麻醉药吗?让她痛成这样。”
女护士道:“有些人对麻醉药国民,我们这没有大型抢救设备,所以不能打。而且,多受受苦对你妹妹有好处,她下次做之前就会考虑清楚了。”
好无情的语言。可能,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看多了吧,比较麻木不仁了。
我走进去,天啊,这是刑场吗?
如雪睡在一张躺椅式的单人床上,两条腿都被绑在床两边的木架子上,她的,女性最秘密的地方被迫,对所有的人开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