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抱着双臂,有恃无恐地笑道:“我能听懂英语。不过很抱歉,在见到兰斯代尔上校之前,我不会回答您的任何问题。”
很难想象一个晒得黝黑黝黑,整个一越南农民的家伙。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情报官愣了愣,端起杯子说:“上校已经回了美国,现在为五角大楼服务,不再是我的上司甚至不是同事,恐怕很难见到。我叫菲利。是你现在唯一能对话的对象,如果真不想说,那我只能非常遗憾地联系警察局。”
陈平可不吃他这一套,放下杯子,扶着桌沿笑道:“菲利是吧,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真那么做,你很快就要为自己重新找一份工作。”
“哇喔,这么说你手里有非常重要的情报。”
“可以这么认为。”
“我很乐意相信你,关键我每天都要接待几个像你这样的人。他们都声称手里有极具价值的情报,调查后却发现他们全是骗子,所谓的情报全是编造的或过时的。伙计,相信我,想获得信任,想获得你期望的报酬,必须先说点我感兴趣的。”
这个所谓的“安全屋”,早在“越华文艺研究会”监控之下。
这里的一举一动,打进或拨出的所有电话,全在“老鬼”(老桂)掌握之中。陈平知道小楼有一个侧门,李察逊要在这儿见什么人,一般从侧门进出。知道隔壁那栋三层建筑是观察哨兼监听点,正在进行的对话隔壁都有录音。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朋友,你以为我帮上校工作是为了钱?你认为我是一骗子?好吧,送我去警察局,琰总统和瑈先生一定会感谢我为国家所做的一切。”
不管怎么旁敲侧击,他就是不松口,非要见高级官员。
匆匆赶来李察逊在隔壁监听了一会儿。决定亲自出面。让他啼笑皆非的是,陈平竟然来了句:“站长先生,我没见过您,我需要先看看您的证件。”
“你不相信我?”
“抱歉,有时我连自己都不相信。”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入越G内部,李察逊认为他是一个出色的特工,只是无法确认其是不是双重间谍,是不是利用这种方式为越G服务。
看完证件,陈平如释重负的松下口气,紧盯着他双眼道:“站长先生,我和我的小组接受的是一个打入越盟地下组织的行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西贡、堤岸、西宁、边和及建和等地区活动。如果不是收集到几个潜入进政府高层的北越分子,直接危及国家安全的一系列证据,我们绝不会这么快与您联系。”
“政府高层?”
“是的。”
“谁?”
“口说无凭,我把证据放在一个邮包里,我需要打一个电话,我的同事会帮我把邮包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个情报官在几个海军陆战队员的保护下,提着一个刚收到的邮包送了进来。
看着照片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想象着他们所从事的反政府活动,李察逊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上帝,尽管我们早注意到这位省长先生一直在政府军内部制造麻烦,但从未怀疑过他是一个间谍。更难以置信的是,独立宫甚至打算让他出任国防部安全局长。”
陈平接过香烟,低声道:“他的天主教背景和他宣誓放弃越盟反G的谎言,给了他安全上帝保障。曾被派到马来亚考察当地极为成功的‘华人新村’反G战略措施,回国之后,进一步获得琰总统信任。
他在陈金宣的调查局干过一段时间,实际上是监视军中将校对琰总统的忠诚度。当真的他的核心权力背景后,许多现役军官都希望能与他建立关系。在此期间,他大开方便之门,协助北越劳动党西贡党委,往国军内部安插了三十多人……”
有照片,有时间地点,有上下线,有安插进国军的北越分子名单,真正的证据确凿。
北越不可能为了让中情局取信眼前这位而放弃一个身居高位的间谍,放弃那么多成功渗透进政府军的内线,甚至暴露自己的地下交通线。
当看到范春安的材料时,李察逊确信“平小组”绝不可能有问题,绝对是中情局最成功的一次秘密行动。
“平,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兰斯代尔上校肯定会引以为荣。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非常棘手,尽管证据确凿,但是想动他们,必须有更高层的支持。”
“老鬼”做事习惯搂草打兔子,把证据交到李察逊手上,只是一块正式打入中情局西贡站的敲门砖,并非此行的主要任务。
陈平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站长先生,那是您考虑的问题。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需要休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要一笔钱、一个新身份和一个新工作,因为过去那么多年,我们一直没为家庭尽过义务,我们想给家人一点补偿。”
为中情局效力七八年,没拿过一分钱经费。打入进越盟内部,条件也不允许他们拿。
相当于他们所取得的成绩,这点要求实在算不上什么。
李察逊慷慨之极,眉飞色舞地笑道:“没问题,我会帮你们提交特别申请。有住的地方没有,没有我来安排。先好好休假,等休完假,等我解决掉那帮混蛋,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好研究下怎么对付其它混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