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逊的大好头颅滚落在地双眼圆睁无神地望着天空名副其实的死不瞑目。
他两鬓的白发沾满了血水与烂泥污浊不堪再不复灵感宗师的风采。
刘屠狗一屁股坐在许逊的无头尸身上低头看着脚边的人头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真想也给一刀割下来才痛快些。
四周数丈开外仍有三十余云骑卫劲卒幸存张鸢已被部下扶起靠着一柄长刀支撑住身体。
众人望着坐在墙体废墟中的那个身影铁青色罡衣已在分出生死的一瞬间崩解重新显露出来的月白麻衣纤尘不染与遍地的瓦砾格格不入。
麻衣少年眉心淌血在脸上画出一道鲜艳的血痕。他双目闭合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决之事。
场中静默了了片刻刘屠狗突然咧嘴笑道:“张旗总好手段不动神色就将我和沈大公子带进了这个必死的杀局。”
他将屠灭冰凉的刀身贴在面颊上轻轻几次摩擦之后脸上血痕就神奇地消失无踪只是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你年纪轻轻就能杀得了许逊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只不过还是有些嫩了。要你死的不是我是沈约!”
张鸢边回答边悄悄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云骑卫残存军卒见了纷纷将手探入腰间布囊。
“哦?怎么说?”刘屠狗闭目问道。
“沈约从一开始就已经讲明引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把水搅浑而南天竹与许逊的行动到底是意料之外的横生枝节还是根本就在原本的计划之内全都是沈约的一面之词。原本我也没多想……”
张鸢看了看部下手中已经再次上好弦的猎弩笑道:“可如今看来恐怕沈约跟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一条心所以他要挑动各方相斗好坐收渔翁之利。咱们不死完以他的身手根本就带不走至宝。不论他是否已经猜到许逊军部职方司大谍子的身份你的出现都足以让他临时起意用出挑拨离间、驱虎吞狼之类的毒计只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他没猜到许逊动起手来这么果断让他也措手不及?”
刘屠狗也笑了起来他记起了沈约要他提防许逊的事果然如张鸢所说沈约看似是在以客卿的身份提醒刘屠狗这个副使其实分明是要挑起诏狱的内斗乃至挑起诏狱与军方的争斗。
至于从半路上加入进来的刘屠狗到底是不是诏狱的暗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灵感境的宗师已经足以左右至宝的最后归属。
张鸢再次掌控了局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凶狠沉着回答道:“可惜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宗师要死在此时此地!”
刘屠狗猛地一个翻身将许逊的尸体挡在身前虽然肯定挡不住破甲箭总归是聊胜于无。
然而意料之中的箭阵却并没有降临。
二爷沉默片刻突然抛开手中的尸体笑道:“用陈老头的话说巍巍大周英杰何其多也!”
张鸢双目中满是戾气声调却仍然平稳应道:“许逊死了沈约一个残废玩不出太多花样南天竹至今没有现身且不论无论你我哪个单独对上高子玉和那个狄人只怕都要下场凄凉。为今之计我愿意暂且放下两方的仇恨大家携手合作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刘屠狗嘿嘿一笑道:“如今我的小命都在张旗总手上哪敢说个不字?只是你说的是暂且放下这价码未免太低。”
张鸢冷笑道:“同袍血仇不可不报只是张鸢军令在身绝不敢片刻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