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廊柱上的楹联再熟悉不过正是灵应侯府门内影壁上的那两句话:
天道如何吞恨者多。你意已决我复何言?
不同之处在于这几个字是朱红色鲜艳浓烈几乎要放出光芒来不知是以何种颜料所写。
侯府门前并无匾额这座小小神殿门前倒是悬了一块上面写着五个漆黑无比的古篆字灵应神君祠。
一旁的张鸢冷笑道:“装神弄鬼我看这里不像什么藏宝密室分明是座阴宅!”
此语一出不少军卒的脸色倏地惨白显然被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人素来崇信鬼神不然谷神殿红衣神官出行也不会万人空巷。
初时仗着人多气盛又是连番血战自然没人顾得上多想。
此刻下到地底又见到这么一座诡异的碑祠不少人突然就觉得自个儿的脊背不那么舒爽了。
阵阵阴气袭人彷佛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捏住了脖颈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刘屠狗蹲下身子探头朝神祠殿内看去神龛中所坐的并不是意料之中的神鬼造像而是半朵开得红艳艳的花儿那浓郁夺目的红在这诡异的地下碑祠中热烈地绽放就像喷溅而出的血液。
刘屠狗忍不住“啊”了一声瞬间记起了被石原击晕后的那个奇特梦境。那朵自己化身玉蝶停在花瓣上被看不清容貌的白衣女子探手采摘的血花儿分明与眼前这朵一模一样只是不曾闻到梦境中那种浓烈的花香。
只是这花儿怎么只有半朵而且明明枝叶根须一概没有却仍然是盛开的见不到半点枯萎的迹象。
张鸢闻声也蹲下来朝神祠内看了看冷笑道:“什么鬼东西?”
说罢他举起刀来就想把那花儿捣烂却被刘屠狗抬手将他拦住:“这半朵血花儿有些诡异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什么血花儿不就是半朵红海棠花儿么供养在这么个阴气深重的鬼地方多半化作了妖精鬼物留下它害人不成?”
张鸢嘴上这样说手中的刀却是放了下来。
这位百骑长可不是徒有勇力的莽夫心中自然明白既然先前进来的几个高手都没有动这半朵妖花多半是其中有着绝大的凶险。
虽然平日里多有伪装但张鸢并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方才却陡然从心中腾起一股怒火让他恨不得把眼前的碑祠砸个稀巴烂。
那怒火无比真实全部源自于被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情感源自于那一路上失去袍泽手足的悲痛和被迫与敌人合作的耻辱。
被刘屠狗一拦张鸢于刹那间醒悟立时怒火全消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屠狗直起身子看向张鸢认真地问道:“死鬼喜欢把宝贝放在哪里?”
张鸢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石碑后的廊道狞笑道:“当然是和自己的尸体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