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虽不知这麻衣少年是谁但既然能由大旗门主陪着前来说话又硬气无比自然非同小可饶是以他这罕有的不惯逢迎的性子也有些犯嘀咕没有立刻回绝。
杨雄戟越发像个狐假虎威的狗腿趁势鼓噪道:“没听到俺二哥发了话?说与大伙儿同乐就是同乐那舞剑娘子既是要充作江湖儿女就甭摆弄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扭捏做派。”
张宝太笑吟吟地看着心道眼前这兄弟二人当真都是妙人、浑人自己独赏剑舞多好竟是要为了这大堂里的贩夫走卒与这掌柜的为难。偏偏对方还真不好开口拒绝真个得罪了满城良贱与边军赤佬这座贩卖英雄豪气的酒楼那当真是不用开了。
这老兵痞已然忘了最初事端是何人挑起他也并不清楚把二爷当枪使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儿。
掌柜的抬手招过一个跑堂耳语几句那名跑堂就沿着楼梯直上三楼。二楼至三楼仍是一架楼梯不同之处在于尽头隔了一扇木门从下面看不到其中景象。
不多时跑堂再度出门下楼禀告道:“俞大家说了若是张老爷子发话也就罢了现下既是远客相邀固不敢辞只是还请露一手给她个台阶才好下楼。”
张宝太目视刘屠狗笑道:“如何?”
刘屠狗不免有些为难他只会干脆直接的杀人术这可怎么露一手?虎爪与血海棠倒是足够炫目唬人只是一旦使出岂不是试探不成倒先让对方查了个彻底?
身处朔方城这等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凶恶之地没摸清门道之前还是不要太张扬为好。难得常兆清肯在信扎中代为隐瞒修为刘屠狗还想闷声发大财来着。
更何况张宝太这老兵痞敬了一碗酒也才只知道了个大概楼上的娘们儿面都没露就敢想这美事儿?
病虎山二爷平生最讨厌的莫过于受那些自以为是之人的摆布必定要用最利的刀锋撕扯去他们的面皮。
他眸光闪动蓦地挥出一爪将食指搭在那名跑堂的肩膀上。
跑堂的亦有功夫在身身体一僵却没有闪避任由刘屠狗动手施为才要挤出一个笑脸脸色就突然煞白一片。
掌柜的见状面有怒气冷笑一声:“公子果真要跟公孙家为难么?”
他用的虽是问句拳头却已经毫不迟疑地砸向刘屠狗的手腕想逼迫二爷收手避让。
刘屠狗伸出另一只手掌食指轻轻往对方拳锋上一点想要将其拦下。
那只拳头上立刻腾起一层罡气不成形状却足够凝聚。
“咦?一个掌柜竟也有练气境界的修为?”
刘屠狗姿势不变食指向前一戳轻松捅破了那层罡气。
指尖终于搭在了对方的血肉之躯上掌柜的同样面色煞白与跑堂如出一辙。
刘屠狗笑道:“这一手如何?”
掌柜的勉强还能开口说话:“是小人慢待贵客了这就去请俞大家下楼。”
他很聪明地没有叫破刘屠狗的修为眼中尽是浓浓的忌惮眼前少年的指尖上竟带了一丝自己堪堪摸到门径却苦求不得的神意!
原本静观其变的酒客们轰然叫好他们看不懂那简单一指头所蕴含的真正门道却清楚地知道过不了今晚全朔方城都会知晓有这么一位不怕死的少年高手才进城就狠狠削了公孙盟主的面子。
身为正主的刘屠狗反而有些意兴阑珊头回尝试扮恶人主动挑事儿偏偏只是欺负了两个小喽远比不上向着裴洞庭、鲁绝哀这类人挥刀来得痛快。
三人连同掌柜的和那名跑堂登上二楼占据了视野最好的隔间酒菜很快摆满了一桌。
掌柜的离开了片刻楼上楼下都在翘首以待。
当通往三楼的木门再次拉开人人都产生了满室生辉的错觉。
一柄剑流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