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有内鬼,我们去基地必经道路上大概率会有埋伏,甚至基地内可能也有人会针对罗专家。”司凡凡这时并不藏着掖着,直接将丧尸化的信息也抛了出来,“而且外边不仅仅是变异虫群躁动,我和浩瀚两人都见到了变异小动物。那些被车撞了还能爬起来的小动物,它们与变异昆虫不同,它们是丧尸化的,会袭击人类传播病毒,甚至导致人类也丧尸化。”
云来凝视司凡凡,沉声问道:“所谓丧尸化,你亲眼近距离确认过么?贸然说这些,很可能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产生恐慌。”
司凡凡没有直接硬顶这句,也不用聂玉双的梦做借口,而是换了个方式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我暂时无法证明自己的推测和判断。但是我只能提醒你们,如果外出,除了敌特的埋伏,很可能会遇到变异生物的袭击。你有应对的好方法么?你是特警,而我们都不是,如何确保罗专家的安全?”
“首先纠正一个观点,这是我的任务,不是你们的。我很感谢你的救助,我可以征用你的车辆,但是不会让你们陪着我继续涉险。”云来强调道,“因此与外界联络,都不能在你这个安全堡垒范围内。否则很可能那些亡命徒就会先一步杀到这里。比起天灾,人祸才是更难防范的。”
“我认同你的观点。那么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呢?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我那个野路子的缝合手术,很可能给你带来感染。更别说外边还在下雨,一堆变异昆虫乱飞。”司凡凡的语气并不轻松,“如果你体力不支倒下了,那还有谁能继续完成任务,护送罗专家安全到达指定基地?那个地方,普通人也不是随便能进得去的对不对?”
云来苦笑道:“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还糟糕。如果内鬼能量大,污蔑我绑架专家将我打成通缉要犯都是能炮制的。你这里能上网看看消息吧,如果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而聂玉双与我是夫妻关系,也许已经被监控了。他们可能还会找云朵,找我的其他亲友。时间拖得越久,顺藤摸瓜找到你这边的几率就越高。”
罗晓冬紧张的问道:“那有没有自证清白的方式,高层就没有可信的人能联络么?”
“还是要找红线电话,我有授权的安全码能联络的我们部门最高级别领导,如果那位领导也不相信我,恐怕送罗专家去到基地,也没法确保他的生命安全了。”
司凡凡相对镇定的说道:“那么,你的大目标还是去附近那个干休所找安全电话对不对?如果此前那边有大量变异生物出没,坏人也不一定能在那里做长久埋伏。等你伤势稍有起色,你带上我这里的趁手武器,独自一人开车过去联系好,再让可靠之人接罗专家就行吧?”
云来点点头:“是的,我觉得这个计划相对更稳妥。而且如果发现敌人,我可能会在联络完毕后走另外的方向引开他们,让你们这里能够相对安全。至于小聂,我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了。云朵恐怕要继续留在你这里了,麻烦你们代为照顾。”
“小聂和你说过我这里的特别之处?”司凡凡见云来点头,就没有再多说,而是继续又问道,“那她的梦也和你说过对不对?我有其他消息来源,我认为她的梦很可能就是未来。”
“她怎么会做预知未来的梦?”云来的话虽然是问句,不过语气里显然已经有了怀疑与动摇。接受了三十年唯物主义与所谓科学的教育,面对越发魔幻的事态,让他不得不对以往认知产生了怀疑。
“不只小聂,你家云朵也有一点微弱的精神控制力。她能控制我儿子做她喜欢的游戏。还能要求她妈妈放弃原本的意见,满足她的愿望。”司凡凡干脆将异能这事提前点出来,预热一下。既然末世已经提前,异能觉醒说不定也会提前了。
果然不仅云来,连罗晓冬也一脸难以置信的问:“这不科学啊!司同志,你不是在讲米国科幻大片特异功能啥的?你开玩笑吧。”
“那刚才你们亲身遭遇的那些变异的虫子也是幻觉?你们正研究的信息素究竟是为了防备什么,这些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么?敌特为什么要找上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司凡凡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严肃说道,“不只是那些梦,早有人预料到了这场末世将至,也洞悉了一系列灾变的成因。不只是你们的研究所受到威胁,我怀疑再早先出国交流回国路上死去的那位中科院院士段择时,也并不是突发疾病,而是被蓄意谋杀的。”
云来在特警系统中掌握着更多的不能公之于众的消息,自然清楚司凡凡并非危言耸听。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段院士的死,还有数名病毒学、医药学领域的知名专家,甚至是一些官方机构高层领导人,都先后遭遇了各种意外,不明不白的死去。
直到中科院生化所A组关键人物被暗杀,高层终于确认这就是敌特有组织的谋杀我国关键领域的专家和领导要人。那些引发昆虫变异的病毒也未必是自然产生,很可能是被故意投放出来,人为制造的灾祸。
云来听妻子说过,正在看的一本末日小说里描述了某些影射现实的线索。
那个敌人,贸易战赢不了,身陷债务危机、霸权摇摇欲坠、众叛亲离,盟友们都自顾不暇,常驻海外的基地军费入不敷出,官方没钱维持空间站,连热核武器轻易也不敢动。所以他们要再次使用生化武器祸害天下么。
03年SAS没达成目的,如今变本加厉,要用这新造的致命病毒让我亡国灭种么?可是病毒无国界,一旦放出来了,人力又怎能控制得住?肯定会祸及无辜。
那个敌人,偷偷在本土测试,试图让本国民众提前产生抗体,建立群体免疫。结果呢……病毒变异、反噬,让原本获得了初代病毒抗体的人更是不堪一击。
小说里描述的米国全境沦陷的那么快,丧尸化的人那么多就是这个缘故,也让所有人始料未及。锅甩不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而那只是一本小说而已,不能作可靠的凭据说服高层。也不可能以此就在社会上扩散末世的消息引发恐慌。
“你的推测全都未经证实,切勿乱传。”云来与司凡凡交换了一下眼神,并不否认什么,却也叮嘱了一句,“国内许多媒体都有外资参股,任何消息都很容易被有心人察觉并利用。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你家里有什么药,能让我的体力恢复更快的?”
“人是肉长的,你那个伤口剧烈运动肯定会再次崩开。我这边的药都是非处方药,连麻药也只是一种软膏,起效很慢,刚才给你缝伤口的时候都没用。”司凡凡皱着眉头回应,她虽然已经囤了好几个月的饮食和生活物资,不过鉴于国内医药管控严格,许多处方药根本不是随便能在市面上买到的。原本她还打算等郭大夫从南方返回帝都,跑去找她走走门路,现在看来郭大夫能否从南方全须全尾的回来都难说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不过司凡凡还是拿来了大号药箱,放到云来的床边,让罗晓冬帮忙翻找他能用上的药品。
云朵终于插上了一句话,问道:“爸爸,妈妈在单位会不会有事?如果我和她在梦里说话行不行?”
司凡凡奇怪道:“云朵,你和妈妈还能在梦里说话么?”
云朵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是我和妈妈一起睡觉的时候,我会梦到妈妈,妈妈也能梦到我。我和她在梦里说过的话,她醒来后也能记得一些。”
假设聂玉双是梦境预言者,云朵是精神系控制者,那么云朵在睡梦中所思所想很可能影响到聂玉双。尤其血脉至亲,两人之间的思维感应联系比普通陌生人之前强烈许多。别说是异能者,便是普通人,母子连心这种状况也并不是神话。
司凡凡小时候特别想要什么东西,就在心里反复想,远在外地出差的妈妈竟然真能买回她要的礼物,分毫不差。还有如果母亲身体不适,司凡凡也都能感觉到,无论她和母亲是否分隔两地。不只是她一个人,各种媒体也报道过双胞胎啊、亲兄弟姐妹之间也存在某种微妙的“心灵感应”。
只是这些现象没有科学合理的解释,又非人人如此,父亲和孩子之间的联系就没有那么紧密,长久以来很少有人深入研究,偶尔几个案例也很难取信取证。
其实关于异能觉醒,在末世里有一种非主流说法,认为人类原本的基因被更高级的文明动过手脚,上了锁,才变得如此平凡普通。只要解开了这些“基因锁”就能激发人体内原本就存在的所谓异能,通天地之力。
古时有习武修仙长命百岁白日飞升,也有行云祈雨的巫术、驱鬼伤人的咒法,还有一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传奇人物,施展那些神迹显现广为流传。这都很可能是普通人通过训练或者因某种意外解开了“基因锁”,才展现出的能力。
末世之时,病毒肆虐。大量的生物变异,人类被感染丧尸化,而感染了病毒产生抗体的人,也可能因此解开了体内的某些“基因锁”禁锢,这才恢复了“神力”。
那个学派认为激发异能和强化异能的关键,该是对人体自身基因锁的鉴别和解锁。至于用什么方式去解锁,最快速的极有可能是病毒。以毒攻毒,因病毒入侵人体,激发免疫系统工作,量变累积到质变,就可以直接影响并破坏了那些禁锢“基因”的锁。
“我觉得可以让云朵试着将一些信息用那种方式告诉她妈妈。”司凡凡朗声建议道,“让云朵集中精力想着一件事,清醒的时候或者睡梦中不断的加深这个想法,也许小聂真的能感知道。”
云来的表情之中自然是有质疑的,不过他并没有否定这个方案,现在需要各种途径传递消息,哪怕是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方式,也不能放弃。他用鼓励的眼神看向云朵,柔声说道:“那云朵想和妈妈说什么呢?”云朵从爸爸期待的目光中得到了信心,认真说道:“我想告诉妈妈,我见到爸爸了。爸爸要找红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