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某只卖死人,至于活人,你家里买不起,就是忽必烈也买不起。”刘禹一字一顿地说着,解汝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急得青筋暴起,可被几个士卒牢牢地按在床边,那人嘴里说的那些犯忌讳的话被他充耳不闻,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才能打动他活下去。
看着解汝楫的模样,刘禹觉得火候差不多也够了,这才让那几个牢兵将他用铁链子绑到了窗棂上,解汝楫以为要处决他,急得不住挣扎,可没想到被绑起之后,那几个牢兵就被刘禹给打发了出去,房中就余了他们两人。
刘禹这也是以防万一,要是再让自己也被人劫持一回,这事就真成一个笑话了,虽然眼前这人看着也不像是个敢于鱼死网破的。他仍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和他独自呆在一起,铁链子将人绑得很牢,除了一张嘴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攻击的办法了。
“本来上次你已经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某也没想过要在这城中杀你,可你那个儿子,他非要拖着你一块去死,他倒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还是说,你和他母亲之间不是你情我愿的?他来为他妈报仇了。”刘禹没来由得想起一个词来“坑爹”,放在这里还真是合适不过。
解汝楫这一回听懂了,他自动忽略了其中的那些调侃之语,解呈贵肯定是犯下了什么事,眼前的这官员才会这么说。可他不知道倒底是什么事,情急之下,嘴角诺诺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这位贵......官,某那逆子做了何......事,还......请告知,有何差遣,只管吩咐,某无不遵从。”说到后来,解汝楫的口齿慢慢地变得清楚起来,他脑子已经转过来,自己也许不用去死了。
“你倒是个聪明人,你先来看看,这人是不是你儿子?”刘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当日里通缉杀害乡兵那位都统的府令,上面就画有根据知情人描述出来的凶手形像,他将那纸上面图像的部分指给解汝楫。
这种凭口述画出来的东西和实际的形象还有有不小的差距的,再加上古人的形容词大多都有些笼统,因此展现在解汝楫面前的这个画像让他感到很陌生,可他却认得上面的字,他当然知道那日儿子在城中的所为,赶紧点点头。
“认得就好,某也不瞒你,他这回犯的事太大了,谁都救不了他,至于你,若是能依某所说的去做,未尝不能保得一条性命,你先想清楚了,这个儿子死了可不可惜,还是说,你不惜与他同死。”刘禹在一旁不停地诱惑着,解汝楫听到儿子没救了,神色变得有些黯然,旋即低下头想了想,猛然抬起脸来朝着刘禹点点。
刘禹见他做了决断,便将城外大营中发生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解汝楫心里百味交集,真没想到这个儿子如此大胆,居然绑架了前去巡视的官员。刘禹并没有告诉他解呈贵的要求,解呈贵不但要他们准备好船只,还要放了关在牢中的父亲,这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刘禹却另有自己的打算,这才亲自来到这里跑一趟。
“事情就是这样,你也不是雏儿,某不想骗你,放了你和你儿子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儿子杀了那人,等待你们的也只会是就地处置,他多半会是被乱箭射死,至于你嘛,凌迟。”刘禹说完还不忘了再吓唬他一番,解汝楫有些麻木地看着他,想要知道刘禹倒底让自己干什么。
解汝楫没有吱声,他知道眼前这人做得出来,被解呈贵劫持的那人就是早先与自己交谈一番的那个高官,与眼前的这人多半不是一路,因此也不会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况且,就算能如愿坐上船,这一路的谁知道又会出什么意外,他不想再冒什么险了。
刘禹让他做的事情很简单,给他的儿子写一封信,告知他自己不会放出去了,要他自己一个人带着那个官员走。这一下,解汝楫更加肯定刘禹是不怀好意,干脆就想让那个官员和自己的儿子一块去死,只是目前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刘禹怎么说,他就照做便是。
码头边上的大营后面,陈景行与那个副都承旨都是焦急地等待着,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想到。即使是政见上有所不合,他们也不会想让同僚就这么死去,可如何才能将人救出来,却也是束手无策,生怕逼得急了,那凶人来个玉石俱焚。
刘禹离开的时候告诉他们稍安勿臊,自己有办法救人,陈景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心里多了一份希望,可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迟迟看不到刘禹出现,两人也越来越焦急,好在又过了不久,刘禹骑马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视线中。
“让诸位久等了,着人将这信送进去,一会准备好船放他们离开,我等在江上想办法,某亲自带人去,定会将黄宣慰救回来。”刘禹拿出解汝楫写的信,找了一个人吩咐道。陈景行见他为了黄镛的安危不惜纵敌,也知道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