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帮她。”莫知言再没有力气与他说下去,聚了所有力气狠心说完这最后一句,转身往皇帐行去。
莫知逸跟在她身后,却离的有些距离,他看着三步一摇的莫知言,倒也狠了狠心没有上前扶着。
皇帐外,燕熙还在等着,沫离也同样候着,当燕熙看到脸色不好的莫知言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很难得,他竟有了就算这莫知言平日里刚强无比,坚毅顽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有柔弱的时候的感觉。
那么多年的相伴,沫离自然能发现自家小姐那失常的脸色,看到跟在后面的莫知逸时,她更是知道有些事,她虽然无权说话,但她却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到自家小姐。
莫知言迎着两人的目光行来,也看到两人眼中的想法,待走近了,还未开口,皇帐的帐帘却在此时被撩起,一袭月光白衣先步了出来,在他身后还有一袭明亮的黄色衮袍。
“怎么样了?”莫知言快步上前,冷轻然在前,她却奔至凌霁处,问着凌霁。
凌霁看出她眼内的焦急,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微微含笑让她安心。
冷轻然有一瞬的僵硬,但迅速便回身道“剑是从背后刺入的,还好没有扎的很深,再幸而皇上反应又快,倒不至于有性命之虑。”
莫知言心里猛然一震,她没料到莫知遥会受那么重的伤,她只当是被刺客伤了手臂之类的,却不想居然会有剑身入体。
“你进去好好照顾着。”凌霁这话可不是和莫知言说的,而是对沫离说的,沫离猛然抬头,后又行了礼,便直接进了皇帐。
“烦你多费心。”凌霁对着冷轻然点头,转而对莫知言道“我有些事要与你哥哥说,就先走了。”
“送皇上。”几人躬身一礼。
凌霁向前几步,行至莫知逸身边也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莫知逸看了留下的几人一眼,便回身跟着凌霁离去。
燕熙看着凌霁离去,自然快步跟着走了,待看不见凌霁他们时,莫知言立刻拉了冷轻然到一边。
莫知言左右看了看,然后沉声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没说,别人你不说,我,你总得告诉的。”
冷轻然抬眼看了看她,忽而又笑了“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知遥她……”莫知言心底一沉,她就知道,她就猜得到,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冷轻然从不叹重气,可这一次,他竟是狠狠的喘了气,再重重的叹了出来“怕是伤了心脉。”
莫知言疾步上前,抓着冷轻然的双臂,都不知自己用了些力道,只知道自己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怎么说!?”
冷轻然不顾被她抓着的双臂,也不顾隐隐传来的疼痛感,只是平静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她若是伤的重,你是不是又会增加负罪感?”
莫知言一僵,这问题怕是不用想,之前莫知遥的伤是因为自己,那般的非人折磨,伤的何止是身,更是心。这一次,明面上是因为凌霁,可若不是她安排知遥去了感恩寺,哥哥何须去带她来,她又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莫知遥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不要说是负罪感了,她现在就是连赔命都怕是不够。
这问题,他,问错了。
她突地放开了冷轻然,傻傻地扯了个笑“你明明知道的,何必问呢。”
冷轻然忽而大笑了起来,可那笑却阴冷的渗人“是啊,是我傻了,明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何必再问这样的蠢话,是我傻,傻的以为你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莫知言,还是那个自私的莫知言,却不想你早已经只为别人而想,为别人而活,再没有自己的主意了。”
“轻然……”莫知言伸手要阻止冷轻然说下去,手却在半空中顿了下来。
冷轻然止了笑,目光如炬,灼灼地看着莫知言,让她再无可避“我告诉你,她这次伤的是心脉,救是救回来,可你知道她本就已不是一个完整的女子,这下,她更是无法长命百岁。”
莫知言目光怔怔看着他,这话她不敢问出口,她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冷轻然却不用她问,直接回答“以后的每月知遥怕是都要服药才能延续性命,至多也就十年寿命,再想多活,就是要和老天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