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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两桩盛世,各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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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事被她那绝色的笑容一晃,魂魄都飞了大半,得到了大量稀世珍宝,还有美人如此一笑,自然冒死也值得。

“自然行,美人有求,怎么不行?”那主事笑得猥琐。

给令狐皇办事,他顶多得份俸禄加一些贿赂,但是这个当日威震拍卖会的少女,却能给他如此多的稀世珍宝,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何况这个女人很快必能成为京中的风云人物,能做个大人情给她,将来自己会更有好处。

蓝初雪见到他那贪婪的笑容,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她从官衙悄悄出来后,带上一贯的人皮面具,来到丞相府。

丞相府已经张灯结彩,到处是大红的绸缎花结,大红灯笼高高挂,忙碌着喜事的下人奔走出入,热闹非常,蓝初雪看着那刺眼的红色,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片漠然。

让门房通报了要见皇甫彦后,很意外,皇甫彦居然没有拒绝见她。她被带了进去,却没有带到皇甫彦的院子,却被带来了皇甫夫人的院落。

蓝初雪挑眉,想不到要见自己的,居然是皇甫夫人,进去大厅,厅内坐着三个人,基本都是蓝初雪认识的人,皇甫夫人、蓝初玥,还有一个四五十岁,脸容十分严肃,穿着绣烈日的黑衣,眼神如冰,下巴上有短短胡子的男人,颇有威严。

蓝初雪一怔,看着那与皇甫彦有几分相似的脸容,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她不禁失笑,没想到见到皇甫彦最亲的亲人,却是以这种方式。来者不善,他们脸上没有善意和温和,只有揣度,怀疑,试探,各种目光从蓝初雪身上扫过。

蓝初雪却不慌不忙的坐下来,带着淡淡的笑容,慢条斯理的自己倒茶品尝,一点也没有将他们给予的压力放在眼里。

皇甫夫人脸色微寒,皇甫阳明蹙眉,颇不悦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玥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蓝初雪,见到长辈,还不快来行礼,真是没教养。这位可是彦的父亲,绝家的族长。”

蓝初玥介绍的口气中颇有几分得意,她现在深得皇甫夫人的宠信,除了皇甫彦,基本上他的家人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了,而蓝初雪,却成了包括皇甫彦内所有人的敌人,这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蓝初雪淡淡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笑道:“我倒不知道谁更无礼,对着客人呼呼喝喝,这就是你们绝家的大家风范?夫人看来不懂得调教准儿媳,让她这样出去见客人,可真是失礼之极,贻笑大方。”

皇甫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蓝初雪这一句话就指责到她身上,意思是她这个做婆婆的眼光差。

“蓝初雪!”蓝初玥阴沉了脸:“我是你姐姐,难道没资格教训下你见长辈有失礼数?”

蓝初雪视线在她身上略停顿,轻转茶杯,轻慢道:“这里确实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我和这位绝先生都是一族家主,地位平等,而主客有别,应该是主人向客人见礼,不识礼数的并非我。不过我也不会和你们计较,今天我来,是要找绝彦,你们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没有太多的耐心。”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充满了不耐烦。

如此张狂的态度,让皇甫夫妇都深深感到不悦,如此年轻的女子敢在他们面前放肆,这个女子确实是不可操控的人,幸好彦儿早已经断绝和她的来往,否则只会被她所利用。

皇甫夫人神色冷淡:“彦儿有事情出去办,你今天见不到他。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警告你,除了正经事,我希望你不要再上门骚扰彦儿。彦儿要和月儿成亲了,没时间理会外人。”蓝初玥得意一笑,斜睨着蓝初雪。

蓝初雪眸光落在皇甫阳明身上,原来皇甫彦的父亲会来,是因为他的婚事,看来他的决定倒是挺坚定的,连父亲长老会等皇甫家的大人物都来了,也只有皇甫彦的婚事,才有能力让所有的族中重量人物汇聚。

“有些事和夫人很难说清楚,必须要绝彦他亲自来与我见面。”蓝初雪口气坚定。

皇甫夫人冷笑:“看来你根本就没正经事,只是上门多作纠缠,企图改变彦儿的心意。那便请回,彦儿不会见你的。”

蓝初雪不慌不忙道:“替皇帝调查祭台倒塌事情,算不算正经事?夫人若想赶我出去,那就是违抗皇令,本家主虽不在意,但皇上可会很在意。把皇帝派来的调查官员赶出去,夫人倒是可以试一试?”

蓝初雪唇边扬着一丝笑意,搬出令狐皇的衔头来。虽然她恨极这个男人,不过他的名号倒还是可以利用利用!

皇甫夫人顿时无话可说,即使是谋反,现在还没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还是需要听从令狐皇的命令:“哼,祭台当晚,彦儿从没离开过家中,这事情简直无稽之谈。”

“有没有离开,不是你说了算。丞相府上都是你们的人,你们自然替自己人说话,我自要亲自过问绝相当夜的行踪,以保万全。”

皇甫夫人沉下脸:“蓝初雪,你被彦儿驱逐出丞相府,怀恨在心,想替某些人陷害彦儿,我绝家绝对不会允许。你敢利用彦儿的感情加害丞相府,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冰族也不会幸免,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要和我绝家作对?胆大包天的小妮子。”她疾言厉色,已经毫不留情,以死相威胁。

蓝初雪妩媚一笑:“夫人可别恐吓我,我最怕就是别人威胁我,因为别人越威胁,我就越倔强。而且,你们应付令狐皇还自顾不暇,还想对冰族出手,简直狂妄之极,夫人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蓝初雪吗?”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你不过是令狐皇的走狗,伤了你,他也不会替你做主。”皇甫夫人眼眸闪过一丝寒意,手掌一挥,发出一道木系劲风。

蓝初雪眼都没眨一下,反手射出一道火线,迎向皇甫夫人的劲风。

“小心,夫人。”蓝初玥突然大叫起来,她领教过蓝初雪那怪异的火,即使是六级的灵术都不能直接与那火对抗,可是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被蓝初雪烧了不少头发,现在只能用发簪掩饰着。

但是皇甫夫人反应比她快,她眼睛蓦然睁大,显示出万分震惊的表情,急忙撤身后退,收回攻击。

“承让了。”蓝初雪倒也没用再出手,优哉游哉的淡笑坐回座位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吧,其实她是装的,以她受伤的程度,真要和这三个人打起来,那肯定自己吃亏。

但是皇甫夫人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反而被自己刚才那道神火震住了。再配合自己现在高深莫测的表情,皇甫夫人必定以为她有十足的把握打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刚才那火。”皇甫夫人眼底的震惊无法掩饰,她本来就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刚才蓝初雪只小露了一手,但是那火系的力量,比之她所见过的六级巅峰,还有高深厉害,这居然是……

“夫人,我早告诉过你,她有不少邪魔外道的门道,这火肯定不知掺杂了什么邪术。”蓝初玥既妒忌又讨厌,这蓝初雪级别不如自己,却不知哪里练就这么厉害的火攻击,根本不像普通灵力。

“不……”皇甫夫人眼睛依然震惊的看着蓝初雪,脸容微微发白:“这是六级以上的力量,你……竟然已经突破了七级?”

皇甫阳明也愕然无比,不可思议打量着蓝初雪也不相信,传说中无人能登上的七级,竟然被这个女子突破了。

“怎么可能?”蓝初玥扭曲了,七级?开什么玩笑,她是六级五系高手,比蓝初雪这个贱人厉害很多才对,现在怎可能又被她压在下面。

不,这女人一定也是和她一样修炼了什么邪魔外道,所以才这么诡异,厉害:“夫人,她怎么会是七级,我看,就是邪门道法而已,故弄玄虚。”

蓝初雪不屑轻哼:“邪魔外道?蓝初玥,这句话奉还给你。还有,夫人,我好心劝告你,某人媳曾经被我废掉了灵根,却在半年时间内成了五系的六级高手。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奇遇,竟然能得到如此厉害的灵力,不过听说有种叫吞噬人的邪恶修炼方法,能迅速收集到被吃之人的力量。据说淳于府上神秘失踪了好些年轻的高手,夫人可要小心,丞相府的人若是被吃光了,这可麻烦了。”

蓝初玥脸色骤变,厉声:“蓝初雪你可别信口开河,随意污蔑我,夫人是不会相信你的。”

蓝初雪摊摊手:“我又没有说是谁,你那么急着对号入座干什么?心虚成你这样,莫非被我无意中说中了。”

“你……”蓝初玥恨恨剜着她。

皇甫夫人一震,虽然脸上没有表露什么,心中却是蒙了一层阴云。

“夫人,你别听她挑拨离间,她是因为彦不要她,所以怀恨在心,故意这样污蔑我,误导你。”蓝初玥急忙向皇甫夫人解释。

蓝初雪无辜的眨眨眼:“看来我还是不受欢迎的人,我还是出去外面等绝相回来吧!”说完就施施然离开,皇甫夫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大摇大摆走出去,也不敢拦住她,毕竟她是前所未有的七级高手,七级高手的实力到底比六级的高多少,他们也不敢轻易去试探。

蓝初雪到了皇甫彦的院子,眼光冷峭,自己刚才那番话,既然皇甫夫人不会全相信,但是也一定会和蓝初玥暗中生出裂痕。

本来就是利益牵头,皇甫夫人若知道蓝初玥那邪恶修炼,只怕一得到蓝初玥的势力,立即就把蓝初玥踹了。

蓝初玥不用自己铲除,皇甫家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接下来,就是要说服皇甫彦,将黑色匣子拿回来,取信于令狐皇,救回花千蕊。

皇宫中。

“你可知道朕找你何事?”令狐皇看着皇甫彦,鹰眸中寒光熠熠。

皇甫彦平淡回应:“臣不知。”

“真最近收到不少消息,发现竟然有人暗中策划谋反,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想向朕的权威挑战,朕不能再容忍。”令狐皇愤怒的一拍桌子,整个桌子都倒塌,碎裂了一地,室内的气氛顿时冰冷下来,温度下降到零点。

皇甫彦瞳孔如针孔一缩,袖下的手立即捏了一个诀,眼光余光迅速扫了整个大殿的每个可隐藏人的角落,警惕万分的应对,若是令狐皇现在发难,他必须保证自己能冲出重围。

“爱卿,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令狐皇突然冷笑起来,冷硬的唇角满是讽刺。

“臣不知。”皇甫彦背脊挺直,全身进入防备状态。

“你居然也不知,真可惜。”令狐皇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那目光是说不出的阴险暴戾:“那人竟然是蓝初雪,冰族的蓝初雪,岂有此理,朕也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上。”

皇甫彦猛然抬头,努力压抑着震惊的眼神,却依然无法掩饰,心中念头如闪电,却一个都抓不住。本来以为令狐皇按捺不住了,突然发难想提前对自己下手,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抛出这句话,他竟然说蓝初雪谋反。

饶是他这么聪明绝顶的人,一时也想不通,令狐皇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说,他明明让蓝初雪来陷害自己,现在却又说蓝初雪想谋反?又有何阴谋,离间?让他们互相攻击陷害?这样的法子可真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明眼人都能想到的事。

“臣不明白,那蓝初雪不过一个普通冰族的副家主,而且不过最近才当上,有何能力做出谋反之事?”皇甫彦暗哼,若真硬要扯上她谋反,最多是她以前是自己的人,自己这个真正的乱臣贼子,才是谋反的源头。

令狐皇冷笑不已:“原来绝相竟然也不知道。枉你原来还是她的未婚夫,看来倒也是个可怜人,被她骗了那么久,这个女人果然隐藏得足够深,以假乱真,令人防不胜防。”

“臣确实不知道。”皇甫彦并没理会他的挑拨之意,很显然,令狐皇是打算利用蓝初雪来对付自己,想让他和她先打起来。

“爱卿如此聪明,也被她骗了,不过幸好爱卿抽身得早,否则到最后才发现,努力了那么久的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那可就太可悲了。”令狐皇眼神越发冰寒入骨,那充满暴戾气息的目光阴沉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不过谁又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冰族皇室血统余孽,竟然还存活在世上,而且悄悄潜入兰陵国,苦心策划一切,利用各方权贵,将势力慢慢渗透到兰陵国每个阶层,偷偷训练冰族士兵,瞒过了所有人,甚至朕,打算策划复国大计,推翻朕的统治。

一个小小的女子,一直深藏不露,步步为营策划出这一切,不愧是冰族女皇的女儿,城府之高深,无人能出其右。朕一直以为以绝相之才,天下之大,无人能瞒过你,如今在明白一个道理,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谁又能料到藏得最深的是猎人,正等着两败俱伤时,来个渔人之利。”令狐皇声音中充满了恨意,那华丽的朝服衬得他脸上的杀气越发锐利。

皇甫彦震惊万分,蓝初雪是冰族女皇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冰族女皇不早已经死了吗,冰族从没有听说过留下什么皇嗣,怎么突然会冒出个血统后裔,这个人居然还是蓝初雪。

皇甫彦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令狐皇一定是刻意顺口开河,让自己对蓝初雪也恨上,本来令狐皇就不会打什么好主意。

但是当他看到令狐皇那眼中刻骨的恨意,那种阴沉痛恨,恨不得将蓝初雪撕碎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假。

因为他很清楚,令狐皇确实很恨冰族,特别是冰族皇室的人,当年皇夫被暴尸,不少皇族的陵墓被挖开,都是因为令狐皇刻骨的仇恨,若蓝初雪不是女皇的女儿,那么令狐皇再装,也不可能装出这种表情,可是,蓝初雪怎么会是冰族皇女?自己竟然从没察觉到这件事。

“看样子,你并不相信。不过朕可以证明给你,她的身份绝对不假。”

皇甫彦从皇宫中坐马车出来时,神色恍惚不已,他今天所受到的震动,比他这辈子受到的加起来还多,没想到蓝初雪竟然真是冰族女皇的女儿,一点也不假。

令狐皇带他去见了前任女皇,花千蕊他曾经在画像上看过,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还藏在令狐皇的后宫,她昏迷着,嘴里却一直喊着蓝初雪的名字,神色悲伤,念念有词,一声声女儿从她口中溢出。

令狐皇丢下一份报告,直指蓝初雪就是那拍卖会上的红衣女子,她费尽苦心开一个花样器药店铺,就是想招兵买马,结交权贵,拉拢势力为谋反做准备,令狐皇命令他,一定要查出蓝初雪造反的证据。

真是好笑的事情,令狐皇毫不掩饰要他们两个自相残杀的意图,但是皇甫彦不得不佩服令狐皇的高明,令狐皇知道他们会看穿他设下的陷阱,但是他却同样看穿了他们的弱点,即使明知道这是陷阱,他和蓝初雪却依然不得不往里跳。

以前他听着长辈们说起二百年前的往事,一副惋惜痛恨的态度,怨恨那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先祖,觉得他没有没骨气,为色所迷,葬送了本该属于皇甫家族的江山。

那时他心里很不屑,如果江山和美人摆在他面前,他绝对不会重复那种错误,当然他从不认为自己会面临这个选择,因为他自小就认为,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觉得会与江山并重。

但是没想到命运竟然那么可笑,历史居然重演,竟然真摆在他面前。那些曾经不屑的举动,那些曾经自以为一定能做出的决断,竟然变得如此艰难。

皇甫彦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已经是下午,冬日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很快便是黑夜,看不见太阳的时分,他人生的黑夜已经太漫长了,当理想与现实相违背时,该如何去决断。

蓝初雪等到夜幕降临,才等到了皇甫彦的归来,他一身风霜的样子,脸容显得很冷寂,有种看不透的隔阂感,蓝初雪觉得他就像最开始那个不熟悉的人,让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两人隔着红梅互相对望,都没有说话,夜晚的细雪轻轻飘落,在他们的视线之间纷飞,带着苍凉的味道,即使亭子里有着热烫的暖炉,蓝初雪都感到心底冰冷一片。

她突然有种微妙的预感,她今晚会失败:“进来吧,我等了你很久。”蓝初雪首先开口,看着他肩头上布满了雪花,便将脚边的木炭丢进火炉中,加大了火炉的温度。

皇甫彦便静静的走进亭子里,坐在柔软的锦团上,空气带着丝丝的清冽,火炉里的木炭发出兹兹的爆破声音,却让这片天地显得更安静。

蓝初雪见他不说话,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既然来了,那么我们便开诚布公吧!令狐皇将调查祭台倒塌的事情交给我,也私底下摆明了要我将这个责任推到你身上,让你成为毁掉祭台,居心叵测,觊觎令狐一族统治的逆贼。”

皇甫彦看着火炉,微微挑眉:“除了祭台外,其他这些罪名倒是很实在,我本来就是觊觎着天下,无可否则。”

“但是,我没打算诬陷你,我们的敌人都是令狐皇,最该打倒的是这个狠毒的暴君。”蓝初雪清亮的眼珠蒙上了一层冰寒,一副恨不得将令狐皇剥皮削骨的表情。

皇甫彦看着她那神色:“你果然很恨令狐皇,比任何人都恨他。”他自己却对令狐皇没有太大的恨意,令狐皇充其量是他政治的对手,他要打倒的人。

但是蓝初雪那痛恨的眼神,却不仅仅是对手。他自然明白她为何如此恨,作为冰族的皇女,父亲被杀暴尸城外,族人被屠戮驱逐,江山被夺走,母亲被囚禁,自然恨之入骨。

怪不得,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对令狐皇的痛恨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原来真的是有原因。

蓝初雪却没察觉到他口气中的异样,继续道:“所以,我要对付的是他,皇甫彦,这种关头我们不要再计较什么,应该合作起来,同心协力,将这个混蛋杀掉。”

只要一想起花千蕊那时候的惨状,她就恨不得提剑去杀掉令狐皇,以前她只是想让冰族从这漩涡中抽身,离开京城,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她多了一个目标,她要杀掉令狐皇。

绝对不能容忍那个暴君继续活在世上,她要救出花千蕊,不让她继续受苦摧残。

“你知道么,今天令狐皇也召我进宫。”皇甫彦突然道。

蓝初雪讶然,随即沉眸:“他找你做什么,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说你和冰族人有谋反意图,让我去搜集你谋反的证据,将你消灭。”皇甫彦深深的凝视着她,不放过她每一分表情。

蓝初雪脸容微变,令狐皇竟然让皇甫彦来搜集自己谋反的证据?莫非冰族百姓偷偷离开兰陵城的事情,还是被令狐皇察觉了,这可麻烦,后面两批不快点安排出城都不行。

皇甫彦看到她变了脸色在沉思计算着什么的表情,他眸光黯了不少,看来令狐皇所说的并非凭空捏造,她确实有暗中安排着一些谋反的事情,而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

“令狐皇他这样做是故意分化我们,想让我们自己先内讧,自相残杀,彦,你应该明白吧!”蓝初雪不相信他看不出这么明显的意图。

皇甫彦点点头,笑道:“所以我也没打算搜集你什么造反证据,有那个空,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令狐皇。”

蓝初雪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他最能认清形势,既然他们两个都要非杀令狐皇不可的决心,那么合作是最好的,不管以后怎样,那么目前至少他们该联合起来,对抗令狐皇。

“彦,我们合作一起杀了令狐皇吧,冰族不加入你的阵营,事后也不必你安排后路和平分利益。但是我们可以联手,帮你杀了令狐皇为止。”蓝初雪目光灼灼,期待的看着他。

既然他一直不肯接受冰族加入他的阵营,无非是怕冰族有复国的野心,到时候会分化他的阵营。那么现在冰族不加入,得罪了令狐皇和其他家族的后果也自负,那么他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吧!

联合她和他的力量,她有花样器药店铺为后盾,他有多年累积的势力和埋下的布局,要杀掉令狐皇,推倒令狐一族的江山并非不可能!

亭子里却突然寂静了,皇甫彦低垂下头,静静的望着火炉中被烧得通红的木炭:“抱歉,我不会和你合作。”他的声音清冷悦耳,明明是很平淡静谧的,却像一把刀刃插入蓝初雪心中。

让她一下子怔住了,完全懵了,不明白为何他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她已经为他退让了,冰族也不会加入他的阵营,甚至后果也不用他承担,为何他还要断然拒绝自己。

“彦,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亭外的夜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落在亭台楼阙上,庭院里的红梅挂满了白盈盈的雪,格外娇艳。

一阵冬夜寒风掠过,丝丝细雪卷入亭中,落到蓝初雪脸上,却被热气蒸融,滴入她衣领内,让她陡然觉得寒意浑身。

“令狐皇想让我们自杀残杀,祭台和谋反的事情,我们都各自想办法互相揭过,不中他计就行了。至于合作,我认为没有必要,十几年的局,布到如今,你再中途插入,会影响后面的布局。”皇甫彦淡淡的说。

蓝初雪却依然怔怔看着他:“不是这个原因,皇甫彦,多一个免费,不需要你负责任的力量,你会觉得妨碍到你吗?这根本不可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怒意。

皇甫彦抬眸静静看着她:“何必一定要追问,你很清楚我不会接受一个底细不清的合作者。”

蓝初雪浑身一震,眼睛睁大到极点,胸口的那颗心却抽紧,刺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她永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原因,他说她是个底细不清的合作者,分明是在怀疑她合作背后有所企图。

这样的怀疑,比他拒绝冰族的加入更让她觉得难堪,因为,他将她当成了别有企图,居心叵测的人。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难道我和你合作,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吗?你为什么这样不信任我?”蓝初雪声音变得高昂,愤怒的质问他,努力掩饰着自己被刺伤的痛苦情绪。

这样的说法,太令她难过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除了想让冰族过得好,重新崛起外,她就是真心想要帮他得到这天下,可是他却说,她底细不清。

皇甫匾闭了闭眼睛,唇边有抹自嘲:“难道我可以信任你吗?雪儿,你又曾经做过什么能让我彻底信任你的事情?信任不是盲目的,如果你一直以来对我坦诚,所做的事情都不会隐瞒我,我自然会信任你。但是你没有,从一开始你就带着一颗警惕的心呆在我身边,那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该信任你!”她明明是冰族的皇女,却隐瞒了这个天大的事实。

他自嘲不已,原来她竟然瞒了自己那么久。怪不得她一直为了冰族和自己发生矛盾,他还很难理解,为何她对一个与她毫无关联的冰族那么执着关心,甚至放弃和他在一起,都不愿意放弃冰族,只因她本来就是冰族的皇女。

他也觉得痛彻心扉,他能接受她是冰族皇女的事实,却不能原谅,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无论是寞尘的事情,还是花样器药店铺的事情,她从没向他透露过一丝口风。其实她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冰族吧,为了复兴冰族皇室,杀令狐皇也不过如是,她隐藏得足够深,连他也没有发现。

蓝初雪脸容一下子苍白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她心上,让她难以承受,却也无法替自己辩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从没对他坦承过。可是她依然觉得很伤心,就因为她的不坦诚,一路来的一切就变成了居心叵测吗?

她这样做,有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她明明什么都得不到:“彦,我真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变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她勉强挤出平静的笑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你错了……”皇甫彦却认真看着她:“我不认为你别有用心,平心而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对的只是我们之间的立场。”她为了冰族的复兴接近自己有何不对?每一个为了天下为了野心的人,必然都会有各自的手段。

比他为了得到天下,所算计的一切阴谋,她刻意的隐瞒,只算是很平常的手段。为了复兴冰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不对,即使她利用自己,也不可厚非,但是,江山只有一个,统治它的只有一个姓氏,不是皇甫,就是花!

蓝初雪完全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她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为什么她觉得那么无力,一旦错过了,怎么也没办法挽回,但是她今天还有另一件想要做的事情,还必须做到,因为她要救花千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不合作也罢!你有你的计划,我也可以有自己的计划,没有你的帮忙,我也未必不能杀了那个暴君。今天来,我还有一件事,上次我给你那个无双皇的黑色匣子,你暂时还给我,我现在需要它。”她需要利用它接近令狐皇,杀掉他,到时候,她一定会将它拿回来还给他的。

“不行。”皇甫彦眼眸掺杂了一抹失望。

蓝初雪错愕,随即又想到以他的警惕,可能会误会什么,急忙解释:“你别误会了,我拿他,是因为令狐皇他拿花千蕊女皇的生死来威胁我,否则他会杀死花千蕊的,现在他已经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我拿不到,他这个变态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完全不能想象。不过我绝对不会真把匣子给他的,这只是放松他的警惕。”只要想起花千蕊那惨状,她就无法忍耐,匣子必须拿到。

皇甫彦却凉薄一笑:“你确实不会给令狐皇。但你是为了救花千蕊,还是想拿回这个黑色匣子呢?既然它已经是属于我的东西,那么你就无权拿回。”

花千蕊好好的躺在宫中,没有一丝被虐待过的痕迹,而且住的宫殿极尽繁华。像花千蕊这样敏感的身份,早该被令狐皇杀死在十几年前,但是她还好好的活着,证明令狐皇是真爱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了花千蕊。

这个借口未免太蹩脚了,而她冰族皇女的身份,拿回这个匣子为冰族所有,却才是最大的可能性。

蓝初雪不敢置信,大声质问:“我想拿回黑匣子?我拿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皇甫彦没说话。

“难道你以为我会把这东西给冰族人谋反?皇甫彦,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怎可以这样怀疑我。”蓝初雪难过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可悲。

“你知不知道,祭台为什么会倒塌,那背后的人是谁?我知道确实不是你做的,因为那是我做的,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毁掉祭台,毁掉令狐族的运数吗?”她因为最后毁掉祭台,差点死在那里,现在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难道你想说,你是为了我,不是冰族?”皇甫彦淡漠道。

蓝初雪仿佛被万箭穿心而过,唇色一下子惨白,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她低头看着火炉里的红光,突然浑身发冷,嗓子被堵住,眼眶酸了,几乎忍不住落泪。

静谧了很久,最终只剩下一句话:“皇甫彦,就当我求你,把匣子还给我,我真的很需要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哀求。

“不行。”

“你……”蓝初雪伤心愤怒的站起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的半边俊脸都大红了。

皇甫彦似乎也很怔忪,伸手抚摸着被掌掴的脸,眼神无法复杂,却没有还手。

“就当我错认识了你!”蓝初雪转身跳出亭外,飞身消失在墙头上,风中飘来的一滴泪,落在皇甫彦的手心,让他手指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下。

蓝初雪回到冰族中,立即召集了所有的长老,让他们帮自己去古董店也好,死人墓也好,给自己找一些有几百年历史的纸张,还有黑色的匣子。

皇甫彦不愿意给她那匣子,那么她即使硬抢也不可能抢到。现在只能想办法伪造一个,无论能不能瞒过令狐皇,至少有一线希望,否则令狐皇那变态不知会对花千蕊做什么事情来。

她还将令狐皇调查她谋反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凝重道,令狐皇可以已经怀疑他们了,必须尽快将冰族百姓送出去。

她将那些通关文书交给花云仙:“文书已经到手了,冒险都必须试一试,家主这事情就交给你,我出去吹吹风。”花云仙拿着文书,看到蓝初雪走了出去。

神色也沉重了,对花云哲道:“令狐皇拿女皇威胁雪儿要得到那什么黑色匣子,绝相却不愿意给,你我都很清楚,绝相可能已经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雪儿的身份,所以对她的举动怀疑。她这样被误会很无辜,因为从头到尾,只有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花千蕊是她亲娘,长老,我们难道还要隐瞒她吗?”

花云哲叹了口气:“家主,如果现在就告诉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宫里救女皇,更加会刺激到令狐皇想尽办法杀掉她。如今的形势,太危险了,还是等到适合的时机再告诉她。”

众长老也深以为然,这是他们冰族唯一的皇室血脉,他们需要好好保护着仅存的血脉,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蓝初雪说去吹风,清醒下头脑,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但是出去后才发觉,因为下雪的缘故,路上行人稀疏,她一人撑伞走在街道上,也觉得挺寥落的。

后来想到自己醒后,还没见过缥缈,那夜是他救她出来的,她还没有说一声多谢,虽然不太想去找他,但是该做的还应该做,她依然去了,但是开门的却是平时照顾玉儿的老妇人。

老妇人告诉她,缥缈外出闭关了。蓝初雪怔住了,闭关?她从没想过缥缈这样的人也需要闭关,不过听那老妪所说的时间,缥缈离开好像是她醒来第二天,竟然那么巧。

缥缈不在,蓝初雪反而自在了,留下来陪玉儿玩,玉儿经过几个月长大了不少,脸蛋圆圆肉肉的,粉红剔透,非常可爱,而且眼神很有灵气,蓝初雪试探她的灵力,已经修炼到一级上乘了,进度惊人。

看来缥缈对玉儿还是非常不错的,玉儿是一根好苗子,以她的天资将来必定能成大器,冰族的未来也颇有希望,蓝初雪调查过她的身世,惊奇的发现,玉儿若以身份算来,还是个郡主呢,虽然不算直系皇室血统,但是直系的基本都已经死了,这旁系的反而显得珍贵,将来玉儿回到冰族,必然也能担当重任。

“玉儿为什么好像不是很开心。”很快她发现玉儿并没有平时那么开心。

玉儿黑漆漆的眼珠充满了担心:“干娘,我觉得义父好像受了伤,他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缥缈一震,询问玉儿当时看到缥缈的情形,秀眉蹙了下,若有所思,从玉儿那里离开后,蓝初雪看夜色深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灯光,什么人竟然敢进她的房间,她心中疑惑,急忙打开门,望进去,却见到灯光下有一个红色衣袍小少年。

年龄大约七八岁,脸容虽稚气却很美丽优雅,而且神态间完全是不符样貌的成熟,他肌肤若雪晶莹,双眸红火剔透,乌发似墨玉幽亮幽亮的,两个雪白的耳垂上戴着两片血红的羽毛。他的容貌,每一分都精雕细琢,粉嫩无比,实在太……可爱了。

“你该不是……”蓝初雪惊得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这小少年的感觉太熟悉了,但是怎么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形态。

“哈哈,主人,他是朱雀哥哥,你也没认出吧。”一朵小花活泼的跳上她肩头。

蓝初雪看到他们,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让她觉得很窝心,心里那种难受散去不少。

“小虫子,朱雀,你们终于回来了?朱雀,你竟然可以变成人形了,是途中获得了什么奇遇吗?”她欢喜不已,本来以为朱雀还没那么快回来,现在回来的时机太恰当了,她的焦头烂额可以放下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东风终于自己跑回来了。

朱雀粉嫩的唇张开:“你不明白吗?你身体的力量提升了,我作为你的命定契约灵兽,也会受益。几天前,我突然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开始变化,力量升上了一个台阶,我便知道你已经无形间晋升到七级了,赶快赶回来。恭喜你雪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突破七级的界限。”

蓝初雪也开怀笑了:“我也恭喜你,终于化成人形了,一直觉得你思想成熟,声音却稚嫩,很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装嫩,原来你真的是那么嫩,这模样儿真可爱。我还以为一般只有修炼到玄冥那种成年的,才能化成人形。”

朱雀的力量相比玄冥还是有差距的,就像成年男子和少年的区别,她以为朱雀需要成长到玄冥那样才能变人,而神兽的成长不同人,是非常漫长的,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朱雀变成人那一天,没想到居然看到了。

“不,只要达到一定的力量,就可以化人形,不过我算是比较早化成人形的神兽,都是归功与你达到了七级,我才因此突破了化形的界限。”朱雀又拿出一个空间戒指,递给蓝初雪。

“这次收获不少,这里面的魔兽足够分给冰族人手一个,虽然级别有高有低,但是基本都是具备飞行能力的魔兽,对于逃亡之类的,最适合了。”

蓝初雪惊喜万分,飞行魔兽。确实很适合她现在的处境,她不禁调侃的盯着朱雀:“我发觉还是你最懂我的心,哎,都不用我解释什么就能领会我的心思,我看我还是委屈点,等你长大嫁给你好了。”

“我知你心思是因为我们定下血盟,不过你还是别委屈自己,我对你也没兴趣。”朱雀剔透的眼眸充满了长辈般的慈爱:“而且,你太嫩了,我不想老牛吃嫩草,要找至少也找这么老的。”说完提起小虫子的耳朵。

小虫子挣扎的怒道:“我哪里老,你起码大我上万岁,你这个老妖怪。”

蓝初雪吐血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两个老妖怪,都很老好不好,每个都大我千岁以上有没有。”

三个人吵吵闹闹的,却一室欢乐,令蓝初雪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意外的吵闹引来了花云仙等人。

大家看着蓝初雪身边的红衣小少年,都很吃惊,因为他们也察觉到他不是人类的气息,但是却有令他们也觉得深不可测的力量,竟然是六级以上的高手,意识到这一点,每个人眼中都十分震动。

蓝初雪觉得是时候介绍朱雀给他们知道了,以前朱雀虽然也时不时出现,但是都被误以为是她的灵兽而已,他是神兽的身份,她不敢轻易向外披露。

但是现在冰族危机,正需要振作鼓舞起来,而朱雀是个神兽,人类都觉得神兽是庇佑的力量,自然会精神大为振作。

“这是朱雀,我命定的契约伙伴,在上古战场结识的。”蓝初雪郑重的介绍。

花云仙他们都有些蒙了,听着蓝初雪郑重的介绍这个孩子,那口气如此正经,实在令人有点怪异。

但是命定的契约伙伴,这到底是什么,若是灵兽,那从来都是主仆关系,但是若是灵兽,又怎么会是个人?

“雪儿,他是……”本来想问,他是什么东西,但是终究太没礼貌了,花云仙一时间也支吾了。

朱雀突然从原地消失,一道红光闪过,只见这一个庭院都被火红的光芒照得一片彻亮,只见偌大的庭院中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烂,浑身光彩夺目无比的凤鸟,身体上渗着火焰,华丽的羽毛是金红色,流光溢彩,每一片都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而尾巴上是五道如金色丝绸般又长又柔软的凤翎羽尾,每摆动一下,就会有跳动的火焰从凤翎中溢出,绚丽华彩,美不可言,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如此美丽夺目的灵兽,他们毕生从没见过。

但是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从书籍上见过有关这种形象的描述,而刚才蓝初雪也介绍说他叫朱雀,这,难道这小少年竟然是传说中镇守南方的神兽朱雀?

可是,那不是已经活在上古时代的神兽吗?竟然出现在这里,成了蓝初雪的契约伙伴,这实在太惊人了。

家主和长老们几乎承受不住这个惊喜的消息,个个盯着朱雀,都呆滞了,但是每个人都双眼发亮,好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奇迹似的,红光消失,朱雀化成红衣小少年,站在蓝初雪身旁。

“雪儿,你的灵兽莫非就是这位神兽老人家,冰族长老花云哲见过朱雀大人。”花云哲老眼瞪大,压抑不住狂喜,恭恭敬敬的看着朱雀,经过光彩震撼的真身表演后,朱雀已经从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少年,成了众人眼中的大贵人。

在场的冰族长老都恭恭敬敬的走上来,行礼拜见,以小辈的身份谦卑的向朱雀介绍自己,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而朱雀也坦然接受,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目光,仁慈的沐浴着这群老头子,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敬拜和尊称。

倒是蓝初雪一头黑线,神兽老人家?这个娇嫩的模样,这群老头子,怎么能违心的喊得出老人家这样的称号。

不过话说回来,像朱雀这活了上万年,一把年纪的老妖怪,比这群老头还不知老多少,叫声老人家,也真是不为过,蓝初雪囧来囧去。

“雪儿,原来你有这么厉害的神兽大人相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看来真是天佑我冰族,竟然有神兽降临佑护,必定能复兴崛起。”连花云仙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看着朱雀,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

雪儿是他们的皇女,冰族的继承人,而她得到了神兽的认可,那就意味着她将来必定能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女皇,如何能让她不激动。

蓝初雪看到他们那么兴奋激动,不由得也开心起来,看来朱雀这外挂确实能振作人心。

“冰族一定会重新崛起的,现在有了朱雀,我们计划的事情,就可以行动了,店铺开张那天,就将所有的冰族百姓送出城外,我和朱雀有办法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顺利通关。”

花云仙和长老们原本对这项计划还是挺担忧的,皇城暗卫到处都是,引起一两个注意力容易,引开所有的注意力难,可就是天大的难事。

但是他们看了眼朱雀和蓝初雪,却陡然胸口里信心大增,有神兽大人和他们的皇女在,无论多艰难的事情,必定会成功的,因为这就是冰族的力量。

“好,我会准备好一切,就等那日到来。”花云仙也流露出自信的笑容,信任万分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又拿出一枚空间戒指,递给花云仙:“这是朱雀送给冰族人的礼物,里面有足够每人一头的灵兽的,高低级别都有,有好几头灵兽都是过了六级的,留给家主长老们正适合了。而其他高级别的,就留着给冰族青年们作为战斗辅助力量,擅长飞行的,给那些离开的妇孺。通关后,他们就往南国边境去,我叔叔已经在那边做好接应。”

花云仙和长老们都震惊了,看着那戒指,眼里爆发出强烈的光彩,每人一头灵兽,天啊,这是真的么,这么多年来,因为令狐皇的限制,冰族人武器缺乏,灵兽更是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十个低级灵兽供他们这些主事的人使用。

现在竟然每人有一头灵兽,那么全族人都会兴奋万分的,花云哲高声大笑,一副宝刀未老的架势:“哈哈,连老夫这样一脚踏入棺材的老头也有一头六级灵兽,看来老夫不上战场拼杀一番,可对不住这份巨大的礼物。”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离开,各自准备去,而今晚朱雀的出现,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冰族的人都添了无限的信心。

“怎样,有什么结果?”令狐皇问那跪在地下的黑衣暗卫,他是一直埋伏在丞相府附近,负责监视皇甫彦一举一动的暗卫队长。

“属下无能,依然无法进入丞相府,丞相府里外都埋伏了很多侍卫,不能靠近。不过臣当晚看到蓝初雪从丞相府翻墙出来,飞奔而去,身形摇晃,脸白如纸,似乎是受了大内伤,可能与绝彦曾动过手。”

令狐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哼,轻易就反目?这两个人更多是在做戏,不过即使如此,他们必定已经有心结。看来朕得再加把火,逼出他们真面目。”

暗卫又道:“启禀陛下,因为丞相府婚事的缘故,最近好像有不少高手进驻丞相府,绝彦当年号称一介平民,没有任何家族势力,但是现在进入丞相府的,都是他绝家众人,似乎家族的势力也颇为惊人。”

令狐皇更加冷笑,绝彦既然有这个胆子谋反,必定后面有一个家族潜伏了几十年,早就养精蓄锐,策划了多年,绝彦不过是个表面的棋子。

不过像绝彦这样的人,甘心成为一个被操纵的傀儡吗?那个男人无论忍耐力还是心计都是一流的,表面越平静,其实野心就越大。倒是压制到了低谷,就会绝地反击,不过他也埋藏得够深,至今他依然没有查到绝彦的家族来历,倒是让他颇为忌惮。

不过这样的形势也未必是坏事,绝彦与绝家的人互相牵制,那么力量无法统一指挥,必定会大大降低他们的实力,绝彦即使再聪明,面对家族的牵制,也有心无力。

“传令狐傲进来。”令狐皇突然下命。

令狐傲很快就进来了,他神色沉静,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最近令狐皇的行动大出人意料,让他也颇觉不安。

“你最近在做什么?”令狐皇问道。

令狐傲急忙道:“儿臣,最近正用心为朝廷寻找效力的人。”

“那你可曾找到了?”

“父皇最近难道没有听说么?拍卖会上曾出现一位神秘的红衣女子,不但具有奇异的炼丹技能,而且也有超凡的炼器技能,连炼器炼药协会的高级师傅都甘拜下风。不过此女颇为神出鬼没,不过听说她的店铺正准备开张,那么到时候,儿臣必定礼贤下士,去邀请她为皇家效力。”令狐傲回答得中规中矩,一片拳拳之心。

“红衣女子?最近京城的红衣女子可真不少。”令狐皇的语气颇为讽刺。

令狐傲低下头:“这位红衣少女有大才,受到很多世家大族的追捧,很多家主都想结交她,若能得到她,不但能得到稀罕的宝贵丹药和武器,而且以她现在的声望,必定能让更多的世家归心,为我们所用。”

“对于来历不明的人,就该更多些戒心,从绝彦的事,你还没得出教训吗?”令狐皇讽刺不已。

“儿臣谨遵教诲。”

“你可知道,朕为何立为你储君?”

“……”令狐傲一惊。

“你一定以为是因为她,但是朕要告诉你,因为你是令狐族的血统,你是令狐一族的人,你血液里流的是我令狐皇的血,而不是冰族的血统。”

令狐傲更惊:“儿臣明白,儿臣生是令狐一族人,死也一样。”

“我听说你拉拢了冰族的人。”

“儿臣只是想拉拢他们,好加以控制,不让他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很好,证明你忠于令狐族的机会来了,朕要你两天后大肆逮捕冰族人,以谋反的名义,将他们押往祭台处斩。”

令狐傲脸色一变,这不是陷他于不义吗?无论花千蕊还是冰族人都会恨死他,父皇其实一点也不信任他。

令狐皇阴鸷的眼底泛起了极度的冷意,冰族皇室血统又如何,他要她被彻底的孤立,既不能投靠皇甫彦,又无法再投靠令狐傲,必然四面楚歌,看她如何孤军奋战,被逼上绝路,然后看绝彦还按捺得住么?

遥远的南方,大片辽阔的土地,各种地方小国,渐渐都被日月神教的势力所吞噬,到处是拜入神教的百姓呼声,他们如痴如狂,疯狂的崇拜着这个奇异的教派,成为信徒,任由神教人员差遣。

连各地各国的土司王,族长都前来投诚,因为这个迅速庞大的教派势力太可怕,他们这些小国若不臣服,最终会被彻底吞噬。

一时间日月神教威望如日中天,成为了这南方新崛起的神秘势力,成为各地土族王的上级,号令南方边境,以教治国,那些小国每每有大事必须禀报神教裁夺,神教也会派遣人员去到各领地宣扬神教的思想。

而日月神教的神殿,则在南方最高的山脉上,太阳升起的地方,巍峨的神殿华丽却带着无比的冷清和肃穆,平日并无什么人能进来,即使那些前来朝拜的土司王,也只能在外面敬拜仰止。

神殿深入最神秘的殿堂是日宫,处于十二宫的中央,是吸纳天地纯阳气息的最好地方,却是魔魇不敢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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