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哼,我敬重你,你却如此待我,尽凭着一桩家事,让我丢足了脸,自己就像是小丑一样活着,你欠我的,必须还我。
“慢慢来,不急!”
五个字似乎是云儿心里的回音儿,说着软柔,听着坚硬,而她的内心无比的悲伤。
“妹妹!我的好妹妹!”
院子里响起了吵嚷声。
“我的侄女呢,我要见她,我可是你们府上的贵宾,不让我进,夫人会收拾你们这几个狗奴才的。”
这声音倒是耳熟,云儿依稀辨别。
果然,这令人讨厌,又不禁作呕的声音便是姑妈,拿了一些碎银,她不是该走得远远的吗?怎么又出现了。
“梅兰,你出去看看,如果还是姑妈,你就打发她走就可以了,说我离开府了也成。”
云儿见姑妈,便是如同见了瘟疫,害怕。讨厌,逃避!
梅兰出去了一阵子,倒是没说明白,甚至听到了夫人的声音。
糟糕。夫人根本看不上自己,这下子看到了姑妈,岂不是更给她落下了话柄,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侮辱自己,这云儿岂能容忍。
“哟,好久不见,这是什么风,把您又吹来了?”
夫人一反常态,挑起了腔调,便不再是字正腔圆。有些寒酸气儿,又有些泼辣。
“夫人,许久不见,我带些土特产,都是你们这府中高官不曾尝过的。您收下吧!”
云儿开门出来,正好把刚刚对夫人忍的火儿全都发泄出来,这会儿夫人正琢磨开口讥讽对方,没料到突然出现的云儿,大发雷霆。
“我过的好,你不开心是吧?曾经爹爹娘亲,过苦日子的时候你在哪儿。那时鱼肉穿肠过,我们竟鱼刺也没见过一根。今日倒是藏了银子来哭穷,我一两纹银也没有,这一草一木,都是上官府的,你跟上官府很熟吗?如果不熟你马上走。”
云儿说的确实绝情。但自认为都是良心话,这个姑妈见钱眼开,占小便宜早已不是一两天,就脸风华正茂,俊秀帅气的堂兄也如同她的影子。染了恶习。
“你怎么说话,真是没教养,我可是你姑妈。”
莫氏在金钱面前哪还要那张已经半老的脸。
“姑妈?我是吃过你一斗米,还是喝过你一滴水,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儿,我倒是懒得讲。”
云儿憋足了火力,正当这莫氏撞了枪口。
“你……你……你气死我了!”
莫氏哑口无言。
她的儿子站在一旁竟然辩论:“你忘了当初住在哪里,吃谁的饭吗?”
不说云儿不气,一说更是生气,嚷嚷:“那不是你们偷了我的银子买的菜吗?”
云儿没等到对方开口,自己赶忙夺过话儿:“直接了当的说,今儿你们来是干什么吧?”
莫氏丝毫不害臊的说:“你表哥要成亲,娶媳妇,你拿些银子给我。”
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外人听起,倒像是云儿欠了莫氏的银子,如今被人追债上门,云儿只得老实还钱。
“姑妈,我觉得您好可笑,您自己都是不生活的吗?你是靠骗钱过日子的吗?”
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变成了全府观看的戏剧,有的笑话姑妈不知趣,有的笑话云儿命不好,连着夫人在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儿露出奇异的笑容,心里核算着,就算是我捐了孤苦孩童,也不会给你这个招摇撞骗的人,真是丢脸。
“我云儿无德,倒是遇了这等亲戚,可云儿句句在理儿,万事也求互相帮忙,自幼我没见过你莫氏的铜板长成什么样子,又怎料,你装穷卖愚,如果你们要是再来,我就报告官府,定你个罪,到时候且有的受。”
威胁对于莫氏自然也是无用,厚着脸皮儿登门来,也不怕那些狠话儿。
“走亲戚,上官府!哼,那我倒是要瞧瞧!”
这莫氏的脸皮厚得很,竟然头一扭,开始死磕。
夫人借机会又企图羞辱云儿,道:“什么根长什么苗,亲戚也是分三六九等,这云儿的亲戚,是哪一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岂能容你在这么羞辱我,云儿眼睛一瞪,咕噜一转,慢条斯理的说:“下等,但也并不代表云儿下等,人家说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手足之间都不能性格完全相同,也不免相互陷害,连累,何况这多年未与女家来往的姑妈呢?再者说,姑妈虽这么叫着,可倒是否是祖父母亲生,谁人能知,素来与我莫氏无往来,突然冒出来,我也是不确认。额娘您说呢?”
夫人的话茬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下竟像哑巴吞了黄莲,连个声儿都发不出,眼睛一瞥,露了个惬意的笑。
莫氏火冒三丈,一蠕嘴,吵吵:“你竟然敢怀疑我的身世?你真是没有长幼之道。”
“这位妇人确实让人生疑,这大少奶奶,平日连他人的一根儿绣花针都不拿,大方得很,您倒是与她截然不同。”
“你……”
莫氏咬牙切齿得表情,像是要把刚刚说话的欣悦格格吃掉。
“不得无礼,这是格格,岂是你能直呼的?你我礼仪都相差甚远,还攀亲戚。”
云儿这会子赶忙接着格格的岔子,狠狠逼了莫氏一把,这莫氏如缩头乌龟,竟让大家把她困在了中间,左瞧瞧,右望望,没人替她说话儿,只有儿子干巴巴的看着娘亲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