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大亮的时候,池家的老仆池力赶着马车来到茅草屋前。
此时池歆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他早早起来,将陶罐里的粥全都喝光了,又收集了一些草药,与屋子里的衣物一并打包好。床上的铺盖叠整齐,他并没有带走。因着记忆中那些铺盖和生活用具一直在屋子里,或许并不属于他。一个月前,他只带来了一套换洗的衣物而已。
没有看到父亲和兄长们,池歆并不感到意外。不受宠的孩子,又不是去做什么光宗耀祖的大事,而要去别家为奴十年,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了,想来父兄们也不会在意。
他对着坟冢恭敬叩拜,再起身,二话不说就上了马车。出门有马车坐,不用自己走路,他自是高兴的。不过作为池歆,远离家乡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他强忍着维持自己面上不悲不喜的模样,免得被池家仆人看出异样。
池力见四公子不哭不闹,神情淡定的上了马车,心内感叹。家主大人也恁的狠心,自己不来送别,派其他公子来走个过场,总比这般孤零零一个就将四公子送走好吧。四公子大约也并不认为父兄会来送他,才能如此平静?
池力根本不知道已经换了芯子的池歆,正庆幸“亲人”都没来,否则见面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来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与亲人分别的那种伤怀,池歆根本装不出来。不能让人看出他很高兴很乐意,实在是太难了。
总之,去到北方风家为奴,自有主家管吃住,比他独居在荒山野岭想着下顿到哪里找吃食好太多了。旁人以为他悲伤彷徨,谁又能猜到,小小药奴对未来满怀希望。
公子们会的琴棋书画,他过去一概不懂,如今只有脑海中原主依稀的记忆,如非必要不用也罢。但是劈柴烧火端茶递水熬粥煎药,那些伺候人的低贱之事,他都极为熟悉。在圣教之中,不会伺候人的药奴早就只剩下白骨了,他能活到十来岁还没死,当然是个中强手经验丰富。这样一想,他越发自信,一定能胜任在风家当奴仆的需求。
四公子一直不说话,池力便也一路沉默,忧心忡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