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淡淡一笑,“后遗症吧,我在床上躺了半年多,眼睛出了点问题,嗓子脸甚至腿都出了些问
题,足足治了三年多,才好转起来,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是……是因为那次泥石流?”樊雅心口发堵,她虽然大概猜到沈晏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但没想到他遭受了那么多。
“嗯。”沈晏看她一眼,笑了笑,“都过去了,别在意。”
樊雅低了低头,努力扬出一点笑,“我还欠你一句谢谢。”
“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你,我什么都能做。”沈晏深深看着她,目光沉沉,即使樊雅不能视物,也能感知到那份灼热,她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随即又转头,定定看向沈晏的方向,安静笑了笑,“沈晏,我只能对你说谢谢。”
有些事情,不能拖也不应该拖,早些了断,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
沈晏呼吸一沉,指尖捏的发白,微微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头不由自主汹涌而起的情绪,“这么久,你还想等他?”
即使他心知肚明那人是容浔,但显然他已经忘了,一个已经遗忘了所有的人,又怎么谈得上回归。
樊雅一怔,大概猜到应该是容衍通风报信,淡淡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因为他,我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沈晏,有些事情,即使没了他,也是没办法的。”
“我相信水滴石穿,金石为开。”沈晏声音低沉而坚定,“樊雅,我不相信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总有一天,我总是能取代他的位置的。”
沈晏的态度直接而果断,与樊雅记忆中温柔谦和的形象大相径庭,樊雅多少有些错愕,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瞬,她勉强笑了笑,“沈晏,我不希望你将时间浪费我身上,你适合更好的。”
“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却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樊雅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话有太多含义在里面,只是一时半会她也没办法解读。
“沈晏……”
嘴上微微一凉,冰凉的手指点上她的唇,堵住了她到口所有的劝说。
他声音里带笑,“樊雅,我们都是固执的人,你别劝我,我也不劝你,我们只用时间来说话,好不好?”
樊雅心口堵的更难受,只觉得一道无形压力横在肩上,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勉强笑了笑,微微侧脸避开他他的手指,“沈晏,我是为你好。”
“然后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我?”他突然靠近,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站着,近的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樊雅微微皱眉,总觉得现在的沈晏与以前太不一样,她下意识往后一退,脚跟触到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事上,那物事咕噜轻响似乎是往后倒,她猛地想起来沙发边放着一个装饰用的大花瓶,还是当时卓芊特地送过来的。
她下意识伸手稳住花瓶,自己倾倒的身体就没办法管了,不过幸好身后就是沙发,就算是摔了也无关紧要。
几乎是她要跌坐进沙发的刹那,旁边突然携斜伸出来一只手臂,她只觉得腰一紧,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沈晏拥在怀里,紧紧贴靠。
不知是什么不知名的花瓣,从哪里飘来,轻轻一荡,落在她的唇间的,微微的凉。
随即又是一热,男人温柔的唇瓣就这么落在她的唇上。
“雅雅!”
“樊雅!”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同时响起,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客厅,看见眼前情形,都一愣。
樊雅斜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头微微上仰,像在索吻,光晕落在她的脸颊上,弧度皎洁而明丽。颀长的男人环住她的腰,微微低头,侧脸线条俊雅而流利,有着儒雅的风度。
宁静,平和,画面仿佛静止,时间也仿佛静止,光影正好,勾勒出仿佛刻意制造出一般的美好图景,美的让人几乎失语。
门口观众都愣住了。
听见动静走出房间的容隽也傻住了。
反应最快的,居然是当事人。
樊雅眸光微厉,霍然手一松,手里扶着的花瓶往下一摔,砰的一声脆响!
几乎是同时,她也挣脱了沈晏怀抱,遗憾看了眼花瓶,淡淡一笑,“还是救不了这瓶子,沈晏,多谢你刚才来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