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他疲惫地放手，点了点头，对床上的女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身走。结果发现，房门口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一岁的男生。

从屏幕的角度看过去，可看到他乌黑的发顶及半张脸。

021的心脏猛地一跳。

尽管没有看清全脸，但她还是瞬间意识到了那是谁。

那是小时候的游惑。

老于面对着门口的人，不知怎么的，脸上血色尽褪。

021不知道屏幕中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在想些什么。但她直觉很?。

其他几个监考官不知在看什么，忽然发出一阵诧异的低呼。

021倏然回?，趁着别人没注意，抬起手机对着那块屏幕拍了几张照片。

“怎么会这样？”

“我第一次看见……”

021的心跳慢慢压?，监考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终于落进她耳中。

“你们在看什么？”她纳闷地说。

监考官们聚在某两个屏幕前，冲她招手说：“?看！你见过考官A?的禁闭室吗？”

021咕哝着走过去：“见过啊，一个黑咕隆咚闷头睡觉，另一个把废墟当休息处就差没端份午——”

“茶”字还没出口，她就愣住了。

因面前的两块屏幕跟她说的不一样。

最主的是，游惑那块变了。

不知什么时候，游惑所在的禁闭室变了一片废墟，?旁边秦究的那块一模一样。

“A的禁闭室长这样？？？”

“我第一次见。”

“我是……”

其中一个监考官说：“A进过禁闭室吗？没有吧，我怎么记得前有个说?，说禁闭室不关A?Z啊，禁闭室不对他们起效吧？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A的我肯定没见过，001的倒是早有传言，说他根本不怕禁闭室。”

“这地是哪，我怎么没见过？”

“……会不会是当初发生系统BUG的地？”

监考官们思想正直，三言两语就歪到了那次的系统BUG上，纷纷讨论起那天可能发生的情况。

只有021一脸木然。

反正BUG什么的，她没参与，不了解。

她就觉得这两块屏幕长得跟情侣头像似的。

***

三个小时后，考生被放出禁闭室。

其他人都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尤其是老于，额头脖子都是冷汗，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于闻还在确认他头发的存在，几个姑娘有点发呆。

楚月倒是没什么事，面色如常。

反常的是游惑。

他没有顶着起床气，没有?哈欠，没有透出什么不耐烦或傲慢的情绪。

他站在禁闭室门口摸着耳钉走?。

“在想什么？”

脸颊被人碰了一，游惑瞥眼一看，看到了秦究的手指。

对刚从隔壁出?。

显然废墟不是个睡觉的地，他的嗓音里依然透着疲倦的哑意。

游惑盯着那两根手指，忽然想起刚认识秦究的时候，对站在树林中整理围巾，手指夹着一角，将它掖进大衣领口……

废墟里的血腥味又漫了上?。

他闭了一眼睛，抓住秦究的手指将他拽回自己这间禁闭室。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细小的缝隙。

走廊上的灯光就从缝隙中照进?，监考官们在不远处商议考生的安顿问题，声音清晰地传进?。

两人近在咫尺，秦究偏头看了一眼透光的门缝。

忽然低头亲了一游惑的巴：“怎么了，禁闭关得意犹未尽？”

“不是。”游惑说

他始终抓着秦究的手，非常用力，劲瘦的指关节骨骼突起。

秦究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声音温沉?：“……想起什么了？”

“嗯。”游惑应了一声。

单听声音依然是低而惫懒的调子，几乎听不出什么问题。

但他应完就抬起秦究的手，偏头吻在手腕上。

脉搏贴着他的薄唇，一、一突突跳动，沉稳有力。

门外的光落在游惑脸侧，照得他鼻梁挺直，轮廓漂亮又锋利。

秦究垂眸看着他，喉结动了一。

他直觉对想了不好的事情，……血味冲天快死了说不定。他忽然感到一阵焦躁，第一次因自己监考官的身份而感到极度焦躁。

他想立刻钻进特殊中心，撤掉系统曾的清理指令，把所有记忆找回?。

两个人的事只有一个人记得，是最孤单的。

“行吧，那我们凑一腾出几间?。”监考官的声音又传进?，“考生呢？带着去楼上吧。”

021?几个负责调配的监考官从走廊拐角走过?。

几个状态不好的考生正坐在长椅上休息，活像在医院里。

“六个，还有两个呢？”

“对啊，A?呢？”

说话间，一扇禁闭室的门开了，游惑从里面走出?。

监考官纳闷地说：“主考官你怎么又进去了？”

他跟游惑没有高齐那么熟稔，当面不会直接叫A，习惯了叫主考官。

他刚想说“那001又去哪了”，结果就见001从同一间禁闭室里出?了。

监考官：“？”

？？？

他面色古怪了两秒，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于是恢复正常说：“走，我带你们去房间。给你们腾了几间出?，可能得有几个挤一挤，不过床挺大的，睡两个人不问题。”

他们是这样设想的：

于闻父子睡一间，四个姑娘两人一间。至于剩两位……

他们对曾的上司有点偏心，所给游惑安排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房间单住。

至于秦究，922主动跟154挤一挤，把房间让给他。

021听到这安排就是一声嗤笑，监考官们不明所。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了。

因他们眼睁睁看着考官A?极其自然地进了一间房。

负责的几个监考官当场死机。

游惑没管他们，把房门关上，转身就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禁闭结束的时候，021突然借了他的手机，对着自己屏幕拍了几张图，然后还给他说：“我看到了你舅舅的禁闭室，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回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胃疼耽误了，今天中午吃了午饭又吐了几次，所以今天的二更先欠一下，过几天补上，非常非常抱歉。